杨义臣哈哈一笑:“薛大帅,陛下要回去,是因为他急着要平叛,而不是因为辽东城不能攻取。就算辽东城攻克了,也抵不上东都沦陷的损失。这才是陛下要我等撤军的原因,你说是吗?”
薛世雄的面沉如水,两只手已经按上了帅案,沉声道:“杨将军。本帅提醒你一句,你是大隋的将军,也是陛下的臣子,作为下属,作为臣子,不去执行陛下的圣命。却在这里妄议上令,这是为臣不忠,仅凭这一条,本帅就可以解除你的行军总管之职,将你拿下!”
杨义臣的眼中寒光一闪,抗声道:“薛大帅,你可以拿下义臣,但你拿不下众将之心,你我都是军人,哪有作为军人,眼看胜利在望,却不去争取的道理?辽东城已经撑不下去了,连世子都送了出来,如此大好形势,怎么能不去争取,反而要留下百万大军的粮草辎重,逃命一样地奔回营州呢?这样对得起战死沙场的十余万将士,对得起万里长征的各地健儿吗?”
“败军之将,不可以言勇,亡国之臣,不可以称能,薛大帅,上次的萨水崩,你经历过,可我杨义臣没有经历过,这次我们不是粮尽无力作战,而是胜利在望,破城在即,就算要回去平叛,也要把辽东城先拿下,然后把城中所有的人口迁回大隋,拆毁辽东城,以胜利者的姿态班师,如此,就算平叛之后,来年再行征伐辽东,也不会有什么阻碍了。”
薛世雄的眼中闪闪发光,一开始杨义臣说萨水崩的时候他还很愤怒,但听到这个诱人的条件时,他又有些心动,毕竟他也是军人,这样的条件,不可能不让他动心。
但薛世雄一想到杨广的严令,又咬了咬牙,叹道:“可是陛下是要我们回去平叛的,军情如火,现在叛军正在围攻东都,我们若是回去得晚了,洛阳万一不保,大隋的根基动摇,而我们众将的家属也全入叛军之手,到时候军心浮动,大军有不战自溃的可能啊!”
杨义臣正色道:“我也不是说大军继续留下,只是说大部分的军队暗中撤离,我杨义臣愿率十万精兵继续围攻,即使情况不利,也可以为大军殿后,争取时间。如此,既不误陛下的平叛之事,又不至于功败垂成,不是正好吗?”
一个冰冷而刚毅的声音缓缓地响起:“杨义臣,你连圣命都敢这样当面拒绝,是想趁机留下来,自立为辽东王吗?”
杨义臣的脸色一变,厉声道:“什么人在乱放屁,杨某一腔忠义,可昭日月,不容小人玷污,有胆站出来啊!”
一个清瘦的身影从薛氏四虎的身后站出,与顶盔贯家,全身披挂的众位大将不同,他却是一身紫袍,虽然穿了一身皮甲,但外罩的却是御史的服装,杨义臣一看到此人,头皮就开始发麻,不仅是因为他那张刻板地几乎如石雕般的脸,笔直的腰板,更是因为这个人的身份-----皇后的亲弟弟,杨广的小舅子,以强项直谏,六亲不认而闻名的古板小老头,御史大夫萧禹萧怀静(怀静是字)!
杨义臣就算有冲天的怒火,看到萧禹在时,也是心猛地一沉,他咽了泡口水,声调低了许多,说道:“萧御史,怎么你要站在人后呢,本将可没看到你啊。”
萧禹冷冷地说道:“杨将军,若不是萧某有意隐身观察,又怎么能听到将军的豪言壮语,以上报至尊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