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俨恨恨地说道:“那还不如跟着杨玄感起事,推翻这昏君庸臣呢,起码杨玄感为人不错,在他手下。不用受这鸟气。”
裴仁基的脸色一变,低声怒道:“胡说八道些什么,不要脑袋了吗?”
裴行俨摇了摇头:“父帅,这话闷在孩儿心里很久了,现在天下已经接近崩溃,隋室已经失尽人心。天下到处变民,而杨玄感这样的大贵族,都公然地反叛,不到旬月功夫,就有众十万,这还没说明人心向背吗?”
“咱们这一路前来,所经之处,河北和中原的腹地,本应是人烟稠密,繁华富庶的地方,可是却是十室九空,田地荒芜,到处都是反贼盗匪,李景李大将军的部队,都要四处分散去剿匪,甚至涿郡的兵力都空虚,我们刚从高句丽回来的时候,不是那个贼道高士达,都已经攻到了涿郡外郊,若不是通守郭旬的苦战,连大本营都有危险了吗?”
裴仁基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想不到我等在外征战两年,风餐露宿,人不解甲,马不卸鞍,非但不能成就大功伟业,反而回国后见到是这般景象,实在是让人感叹啊。”
裴行俨上前一步,低声道:“父帅,咱们关陇世家,从来不是忠于一朝一代,而是要维护我们这些世代将门的地位,现在看来,圣上重用南方文人武将,又是小人当道,我们想要正经八百地靠着军功出头,并不容易,就算我们立了功,也会给宇文述,宇文成都陷害,李浑就是前车之鉴啊。”
裴仁基皱了皱眉头:“行俨,我们是武人,应该忠义为本,报效国家才是,圣上也许施政确实急了点,打高句丽也导致了国内的负担加重,但他可从没有对不起我们啊,这次征战高句丽,我们并没有立什么大功,为父不也是从虎贲郎将升成了左武卫将军了吗?这次平定杨玄感,我们就算让了功,为父也应该可以得到一个检校大将军的军职,作为武人,可谓到了头啦。”
裴行俨冷笑道:“父帅真的以为这个将军很光荣吗?其他的关陇子弟们私下里都在嘲笑我们,说我们裴家靠告密,靠做宇文家的走狗,去陷害李将军,这才得到了现在的官职,这个染了血的将袍,父帅真的觉得合适吗?!”
裴仁基的脸胀得通红,一鞭子就抽到了裴行俨的脸上,“啪”地一声,在他的这张脸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印子,怒吼道:“混账小子,反了你了?!”
裴行俨本就是个浑人,一下子蛮劲上来,梗着脖子说道:“就算父帅今天打死孩儿,这话孩儿还是要说,要是孩儿都不说,只有别人私下里说,那不消几年,我们裴家就会变得跟宇文家一样,尽管看起来尊贵,但实际上就会给踢出关陇家族,只能去跟隋室杨家生死与共啦!”
裴仁基咬了咬牙,厉声道:“作为臣子,作为武将,当然要效忠皇室,跟皇家生死与共是应该的,有什么不对?臭小子,你这套反贼理论,是哪里学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