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让看向了掀帐而入的徐盖,奇道:“徐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盖正色道:“难道翟司徒还看不出来吗,魏公现在的想法,已经跟当初上山时不一样了,跟翟司徒和众位头领当初建义瓦岗的时候,也不一样了。”
翟摩候年轻气盛,抢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魏公和当初有什么不一样?现在的瓦岗,同样还是造官府的反,不然我们在这里是在跟谁作战?”
徐盖冷笑道:“小翟将军,你可能没弄清楚一件事,翟司徒,还有我们这些各寨的头领聚义,是要推翻暴隋的,可是魏公未必要这样,从他对于各路官军降军的态度就可以知道了,他想要的,是被隋朝招安,走的是上层路线,而不是象翟头领一样,为了天下的百姓,草民们奋战。”
翟让沉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就因为魏公厚待降将,接纳士人吗?这并没有什么错,官军的战斗力要强过义军,能投降的话,自然是比我们这样分发米粮去招流民要强。至少不用重新训练了。”
徐盖哈哈一笑:“我这样说当然是有原因的,翟司徒,前几天我曾经向魏公建议过,让他率军向东,直取江都,诛杀暴君,一举灭隋,可他却是没有采纳,只从这件事上,就可以证明,魏公根本没有灭隋之心,他需要隋朝的正统名分,至少在扫平天下群雄之前他需要。所以,现在他会渐渐地抛弃瓦岗的这些老弟兄,慢慢地把各路隋将,郡守们招到自己的麾下。”
“冯慈明就是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加上之前那个守箕山山城的张季绚,占了这么个小城,对抗我瓦岗义师多达两年之久,城中守兵不过数百,魏公却是围而不攻,就是要成全此人的忠义之名,俘虏张季绚之后,若不是司徒和其他各位头领坚持要杀,魏公恐怕还要义释此人呢。翟司徒,此事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翟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张季绚也算是条好汉,但他顽固地投靠隋朝,与我们义师作对,不杀此人,不足以震慑其他的隋军守将,杀了张季绚之后,中原各郡县多不战而降,现在只有荥阳杨庆,梁郡杨汪还没有归顺,魏公当时没杀张季绚,但事后也跟我说过,我做的对啊。”
徐盖冷笑道:“要是魏公心里真的认可司徒的做法,还会这样对待冯慈明吗?他现在就是要收士人和隋将之心,以后准备抛开司徒和各位山寨头领,靠这些原隋室的官将来打天下,司徒啊,这瓦岗可是你一手打下的基业,你真的愿意就这样看着它一步步被魏公操纵,最后被招安吗?”
王儒信不信地摇着头:“不会吧,魏公全家都遭了隋室的毒手,连他的妻儿也被斩杀,如此血海深仇,他怎么可能不报呢?”
徐盖摇了摇头:“隋室对魏公一族可没有斩尽杀绝,包括他上次去雍丘,他的妹妹,妹夫都还好好的,妹夫丘君明还继续当那个雍丘令呢,连官都没丢,还有在关中的堂叔李仲文,也活的好好的,这次关中大乱,这李仲文还能以李氏一族的力量起兵呢。隋室上次只是对杨玄感一族斩尽杀绝,其他象李密,还有别的百官公卿的家人附逆的,只是诛杀本人,余者不问,李密跟隋朝的仇,没那么深。”
翟让咬了咬牙:“可是他毕竟是全家都给隋室杀了呀,包括他新婚妻子。换了是我的话,绝不会有任何转环的余地!”
徐盖微微一笑:“翟司徒啊,冤有头,债有主,杀了当初杀他全家的隋朝官员,不就报仇了吗?就算杀了杨广,还可以立杨侗为傀儡,行曹操董卓之事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