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信不服气地说道:“魏公,难道我们瓦岗军的内马军,外马军,还会怕了骁果不成?”
李密摇了摇头:“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们的骑兵好不容易重新组建,还没有来得及训练成形。上次的河阳一战,折了我们太多的骨血,这一战如果损失太惨,那无论输赢都会正中王老邪的下怀,那才是我们最可怕的敌人,所以,与其现在就跟骁果军死拼,不如暂时退避一下。”
裴仁基的眉头一皱:“魏公,士气可鼓不可泄啊,我们既然已经倾营而出,而那些粮食都在大营里,这时候一退,不是让骁果军全都得到粮食了吗?”
李密微微一笑:“裴柱国误会了,我们这一退,不是彻底退走,而是稍退五个五里左右,退到童山一带,大营中虽然有粮草,但骁果军根本来不及搬运,在这种背水之地,如果他们分兵搬粮,那军心一定混乱,本来是趁着粮草不足,而过来拼命的,可是一搬这粮草,气就泄了,我军这时候只要趁机追杀,必可全胜。”
裴仁基笑道:“还是魏公技高一筹啊,那宇文化及会上当吗?”
李密摇了摇头:“宇文化及虽然是个草包,但身边不是没有能人,而且他跟着宇文述打了一辈子仗,也不是彻底的无能之辈。我军大军在前,而营中留有粮草,这种再明显不过的诱敌之计,他是不会中的。”
“所以宇文化及会挥军布阵,跟我们在童山一带决战。我们稍稍后退一些,给他们布阵的机会,降低了他们趁锐来攻的那股气势,他们十几万大军想全过来,再布阵,也要个半天时间,到时候骁果军没时间吃饭,气力定然不足,要知道,他们这晚上可没有造饭饱餐,是直接就这么冲过来了。越到后来,对我们越有利。”
众将全都叹服不已,李密的眼中冷芒一闪:“传我将令,全军撤出大营,退到童山脚下布阵,裴仁基和罗士信率四万步骑居左,单雄信和王伯当率四万外马军步骑居右,房彦藻,李公逸,李善行,郝孝德,各率所部居于中军前方,我亲率八千内马军居于阵后策应。各位,这一战决定了我们瓦岗军的生死,胜则中原尽归我有,负则瓦岗万劫不复,大家必须全力作战,听令行事,上天一定会保佑我们瓦岗军!”
所有的将领们全都抽出了佩剑,沉声道:“愿天佑我瓦岗!”
两个时辰之后,辰时。
天已经大亮,宇文化及的大军,已经如蝗虫一样地全部渡过了淇水,与瓦岗左军相对的,是樊文超的三万重装排攒手,陈智略的一万昆仑奴已经全部套上了皮甲,抄起了大刀和盾牌,作为跳荡兵居于其后,四万大军拉出五里多宽的正面,明显是以步对骑,如林般的矛槊和数不清的弓弩手,喊着号子,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瓦岗军左军的步骑大阵慢慢迫来,直到三里左右的距离,才堪堪停住。
而单雄信和王伯当的右军骑兵,则多是轻骑,弓骑,马皆不披甲,骑兵们的手上抄着大弓与骑弩,来回奔驰着。与之相对的,是张童儿的两万重装骑兵,人马俱甲,举着如林般的骑槊,槊尖与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闪发光,在这两万骑兵身后的,是裴虔通的五千步兵,全都是锁甲长枪,只等骑兵突击,与对方形成混战之后,再杀入战团助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