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咬了咬牙:“隋朝有什么对不起他的?不就是因为他跟李密有姻亲的关系,是儿女亲家,所以按隋律,把他投入大牢里审查和李密的关系了吗,事后还不是把他给放了出来。”
裴寂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可不就反映出刘文静其人的险恶用心了吗,这个人,大恩不言谢,小怨却是能记上一辈子,对微臣不也是这样么,就因为眼红微臣的官职居于他之上,就几次三番地惹事生非,甚至酒后还要拔剑扬言要杀微臣,对于隋朝,就因为按法律审查了他和李密的关系,削了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就要行谋逆之事,其人虽然有才不假,但是心如虎狼,久之必受其反噬。”
说到这里,裴寂看向了李世民,冷笑道:“秦王殿下现在为刘文静求情,无非是顾念着曾经与他并肩作战,共同对付了西秦,但是第一次浅水原之战,秦王因为生病无法指挥,这刘文静就私自开营出战,想要给自己争取军功,结果导致大败,几万将士血染黄沙。这才被陛下夺了官职爵位,准其白身从军。”
“第二次浅水原会战,刘文静跟着秦王殿下取胜,恢复了官职爵位,却仍然是愤愤不平,屡次跟人私下说,为什么第一次夺官削爵只针对他和殷开山,而秦王却没有事,难道秦王殿下就从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吗?”
李世民叹了口气:“确实听说过,但他确实有怨气啊,毕竟是孤授权他指挥的。再怎么说,孤也应该负一个主帅的责任。”
李渊突然抬起了手:“够了,不要再说了,刘文静确实如裴相所说的那样,心胸狭窄,器量不足,对其赏官赐爵未必感恩,小事责罚则怀恨在心,他跟突厥的关系非同一般,如果这时候只是夺他官爵,削其俸禄,那只怕他会怀恨在心,无论是投奔突厥还是帮助王世充,都是我大唐的劲敌,此人断不可留。”
李世民的脸色一变,连忙跪了下来:“父皇,刘文静毕竟于国有大功,现在大业未成,就擅杀没有谋反行为的功臣,只恐天下人心不服啊。”
李渊冷冷地说道:“二郎,不要再说了。刘文静必须死,非如此,不足以震慑各路心存野心的人,更不足以让我大唐的文官武将们恪守本分,现在大业未成,却是先后有独孤怀恩,李仲文,李密这样的反贼,想要作乱,又有刘文静这样自恃功高,胡作非为的重臣,不加以严惩,何以约束部下?打仗是你所长,可是治国御下之道,你要学的还有太多!”
说到这里,李渊重重地一拂袖,径直地走向了殿外,裴寂等人全都跪倒在地,对着李渊离去的方向,高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天后,长安,菜市口。
刘文静,刘文起兄弟二人,被五花大绑,身着单衣,颈后插着高高的斩牌,被按在菜市口上临时搭起的一座刑台之上,台下的长安百姓人山人海,一个个看着刘文静兄弟,全都是摇头叹息。
裴寂的声音从监斩台那里响起:“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刘文静抬起头,仰天看着天上的太阳,大吼道:“高鸟尽,良弓藏,此言非虚也!”刀光一闪,血光冲天而起,一腔热血,尽洒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