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黑棋......这个黑棋真的可靠吗?我怎么越想越觉得心慌呢?”
都灵在奥斯曼家族庄园外的停车场内拦下了埃尔维,之前在会议室内的剑拔弩张,恨不得拔刀捅死对方的那种对立情绪此刻消失的一干二净,本准备上车的埃尔维跟着都灵到了一处隐蔽的树荫底下,两人的管家各自一边背对着他们,琴科夫的距离更近一些。
“不清楚,你记得刚才在会议中他说的话吗,‘黑棋是日脉教派引荐过来的’,这句话你觉得真假有几分?要知道日脉教派可是洛林帝国的国教,教典里明明白白的写着要消灭世界上一切恶魔,以往也经常能听说日脉教派与他们爆发冲突,现在却跑来引荐给我们,像话吗?”
埃尔维也纳闷,现在的局势确实不太乐观,但怎么都还没到需要恶魔参战的时候。
“啧......你说那些恶魔的能力靠谱吗?黑棋组织的那人可是说保准下面的人看不出来是谁施法,我以前也听说过,恶魔都有特殊能力,难道真能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
之前的会议中,黑棋成员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保证不会让士兵们知道是恶魔在于他们并肩作战,所以完全不需要担心名声问题,这话听的众人将信将疑。
“能不能扭转战局,到时候看就是,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一点,都灵,你说奥斯曼的人明明跟日脉教派走的那么近,之前还拉来了一支牧师团,为什么在如今的局势下,反过头来去找了黑棋当帮手,这其中的道理,你懂不懂?”
埃尔维看着附近的路灯,上面萦绕着些黑虫和蛾子,似乎在等都灵想通问题。
“我大概想通了......他么的,还不如想不通呢,这一场战争,来的还是太早了啊。”
都灵有些烦闷的点起一支雪茄,吸上一口。
无论是政府一方还是日脉教派一方,在战争开始时都觉得自己这边占了大优势,但一场战争总会出现优劣,帝国政府内部的腐蚀还没有达到预想的程度,他们的军队依旧强大,无论是在桑比亚地区抑或是斯托亚诺地区。
“都灵,情况还没有差到那种地步,目前局势仍旧处于僵持状态,我们有时间去改变战局走向,正面战场另说,前段时间日脉教派的事就是很好的例子,既然他们能进攻日脉教派的大本营,靠着那些恶魔,我们也有机会这么干一次,青树不同于日脉教派,他们不会有深厚的底蕴,说不定一锤定音呢......事实上到现在这个地步,恶魔与神明对我们来说其实差不了多少,要是输了这场战争,你和我,谁都跑不了!”
胜者才是历史的书写者,这一点是埃尔维早就明白的事情,就像如今的黑暗年代史,里面满满的是对帝国还有日脉教派的歌颂,曾经为了阻止巨人入侵而真正无悔付出的那些英雄早已不见了姓名,这些年过去了,还有多少人能够记得他们的名字?
两人的谈话久违的私下交流到此结束,各自回到自己的车上。
“琴科夫,回去之后让人给我准备一份晚餐,简单一点就好,刚才让你做的事,暂时缓下来......家族的宝库,你能不能进去?”
“宝库我是可以进去的,老爷是要我去取什么东西吗?”
琴科夫不知道埃尔维的意思,作为普鲁登斯家族的管家,宝库为数不多的几把钥匙,他手里就有其中一把。
“不要除了你我之外的任何人发觉,转移一部分东西出去,给那个孩子,告诉他,普鲁登斯家族一直没有忘记过他,如果某一天我们普鲁登斯出了问题,他可以尽量救几个人,要是救不了,那就自己去生活,至少为我普鲁登斯家族延续一丝血脉。”
家族存在的根本就是血脉的延续,尽管埃尔维之前一直在告诉都灵这一场战争的结果还不知道如何,但他自己却抱着一丝悲观的态度,未雨绸缪,有些准备做了总比没做好。
“我明白。”
目光看着后视镜中满炼疲惫的老人,琴科夫与埃尔维相处的时间太久,后者的一些习惯早已被前者摸的一清二楚,这种转移家族财富的行为,无疑是不自信的表现,而这种不自信又加剧了琴科夫的想法。
老爷,不是我不相帮您,连您都不看好这一场战争,那么我这个小人物,总得想办法去挽回一些东西,普鲁登斯家族,会找到新的出路,只是您可能看不到那一幕了。
回到普鲁登斯家族,埃尔维自顾自的去了书房,琴科夫前往厨房,吩咐仆人给家主准备吃食,随后没有直接返回,而是去了盖尔所在的房间。
“没关系,直接说就行了,他在这不影响什么。”
房间内盖尔正与一个男人对坐在沙发上,琴科夫看了眼他的脸庞,确认是一张生面孔,以往并没有见过,是少爷的心腹?
“之前奥斯曼家族的会议中出现了黑棋组织成员,他们很可能在策划偷袭青树大本营。”
普鲁登斯与洛瑞尔家族两位家主的对话琴科夫听在耳里,以前在那种时候总是会成为聋子的他,第一次选择记下对话内容,并且意外的发现自己人虽然老了,听力还算正常。
“哇哦,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为我带来了如此重要的讯息,有更加详细的内容吗?比如说进攻时间,进攻地点?”
盖尔看着对面依旧面目表情的男人,想要从他脸上看到些情绪的变化,可惜,什么都没有。
“我的身份不足以听到更为详细的信息。”
琴科夫只是在会议场中稍微停留了一会儿,很快便被请到了外面,只有各大家族的家主才有资格参与昨晚的会议,该说的说完,躬身离开。
“你把我们之间的合作透露给了别人?”
“有问题吗?琴科夫是我父亲眼中的心腹,不会对他有任何的戒备,而那个老头是个什么刚才他的话你也听见了吧,黑棋要进攻你们的大本营,还不去向你的主人汇报?”
翘着二郎腿,范伦丁的死仿佛解开了这位第二顺位继承人身上的枷锁,知道自己肯定能成为普鲁登斯的继承人之后,他的态度隐约出现了变化,对面的男人察觉到这一点,眉头紧蹙。
“盖尔·普鲁登斯,你觉得自己能坐上普鲁登斯家主的位置的吗?”
男人的身子前倾,盯着盖尔·普鲁登斯的眼睛问道。
“当然能,现在我就是唯一的选择!”
昂着下巴,盖尔毫不犹豫的回答。
“盖尔·普鲁登斯,你觉得是谁让你坐上普鲁登斯家主的位置。”
眼神逐渐锐利,他从来就不喜欢这些不知所谓的贵族,毫无根据的狂妄自大令他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