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丁宁在老张的帮助下，终于成功的接到了第一单生意，当然，她心里知道，这不光是老张的功劳，也是这些心底善良的黄牛们都在帮她而已。

果然，当天下午收工的时候就有人收了所有人一半的收入，丁宁拿着50块钱心里顿时有了继续干下去的动力。

这之后的日子里，她每天早上就早早的蹲到车管所门口，练习着和这群“地下工作者”吹牛打屁，有车来了的时候她也会学着这些人，没说话先热情的高声叫一声：大哥，我来帮您办年审？

她的脸皮也随着日子的推进开始越发的厚，一个月后，她已经拿着赚的五千块钱给自己租了个小单间，又给自己添置了一些换洗衣服，日子总算是又回到了正轨。

偶尔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她也会给自己放个小假，躺在小屋里听听音乐，或者用房东免费送的破电视机看看新闻节目。

三个月后，天气总算慢慢的开始暖和起来，正如小学课本里说的那样，春来了，春来了，柳树发芽了，树叶变绿了……

但这一切都和丁宁的关系不大，丁宁只关心她的存款，到四月底，她的存款终于突破一万！为了庆祝，她第一次进了电影院，一个人买了份爆米花，就这么静静的看了一场毫无乐趣的电影。

这几个月她的生活很平淡，不过对她来说很幸福，再没有人骂她、打她、歧视她。

晚上的时候，丁宁一个人找了一家安静的馆子，第一次有些挥霍，一个人点了一大桌菜，甚至还点了一瓶啤酒。

看着老板端来最后一份菜，丁宁说了声谢谢，她又有些想到了顺丰土菜馆，自从出事后也不知道土菜馆怎么样了，后来攒了点钱也想联系老板娘，结果发现自己根本就没记住对方的手机号码，当初偷叔叔的手机早就被人贩子给没收了。

正吃着饭，电话响了。

这是她第一个月有了钱后买的一个二手国产手机，虽然烂了点，但架不住便宜，基本跟白送差不多。

“喂，张叔？”

电话那头的张叔有些黯然，声音都有些不正常。

“小宁，明天不要去车管所了，有一帮记者来查。”

挂断电话，丁宁苦笑一声，这几个月里，偶尔也有一些记者或者其他部门来查黄牛，她知道这行不光彩，但为了活下去也没办法，看来明天又得休息一天了。

第三天，张叔的电话又来了，同样的，又是休息。

第四天……

第八天……

丁宁已经有些慌了，坐吃山空的日子可不好过，不过光明总算在半个月后到来了。

一个晚上，丁宁又接到了张叔的电话。

“小宁，这次来大生意了！明天老地方见面详谈。”

电话里，张叔的声音有些激动，看起来这次的生意很不寻常，第二天，她如约到了车管所对面的饭馆，这是黄牛们偶尔改善伙食的地方。

在饭馆里朝外望去，车管所门前人来人往，但一个黄牛都没有，看来张叔说的都是真的，黄牛这一行多半是做不了了。

“张叔！”

老张刚进饭店，丁宁朝他招了招手，菜上齐后，老张喝了杯啤酒叹了口气。

“小宁啊，车管所是干不下去了，以后我们得另谋出路了。”

“啊？”

看到丁宁惊讶，老张笑着安慰她说。

“你也别害怕，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战友们都已经转战他处了。”

“他处？别的车管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