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铎彪向大夫问道。
那大夫闻言捻须,思索答道:“这可不好说,根据伤者伤情来看,少则数月半年,多则三年五载也不一定!这样,我去开个方子与你,你照着方子抓药,回去将药熬了给他服下即可。”
“有劳大夫了!”
谢了一声,张铎彪向大夫作了一揖。
那大夫还有其它病人要看,也不与张铎彪多言,便转入了内堂开方去了。
见着大夫离开,叶子便问道:“老爷爷伤势如何?”
张铎彪答道:“就如你方才听到的那样,大事没有,只是需要静养。”
“还好还好…”
叶子放心道。
“也幸亏是没有大碍,不散我还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玉娘姑娘!”
张铎彪庆幸着说道。
叶子点头,便道:“好了,你还是快些去抓药吧!墨轩他们还在找你,我们还是快些回去,要不然他们指不定要找你找到什么时候!”
闻言,二人也不耽搁,等到有小厮送来药方,张铎彪便去取药,二人遂背着老叟离了医馆,向着客栈而去。
回到客栈,墨轩三人还未回来,想必是还在外边寻着张铎彪下落。二人见着,只好暂且先安顿好老叟,又使了些银子叫客栈小二去将药熬好,这便呆在客栈之中等着墨轩几人回来。
使了银钱,这客栈小二做事倒也利索,将药熬好之后,便立马送来房中,还一个劲地问着二人还有没有其他吩咐。看他模样,想是见着张铎彪出手阔绰,想再替他帮帮忙,给自己赚些小钱。
不去理会,让小二离去之后,二人便与老叟服下了药。
等到日渐西山,二人呆在房中,便闻着外边传来一阵动静。
刚一起身,二人还未抬足,便见着一人推开房门冲入,正是沈玉娘。其身后,墨轩与傻蛋并肩而行,也向着房内走来。
“爷爷!”
刚一入门,沈玉娘见着躺在床上的爷爷,登时便是一呼,又飞身扑到了床前。
可老叟还在休息沉睡,却是没醒。
见状,沈玉娘心中担忧,便向张铎彪问道:“张公子,我爷爷怎么样了!?”
张铎彪作了个噤声动作,便如实答道:“大夫说老爷爷已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玉娘姑娘莫要大声,让你爷爷好好休息休息!”
听得爷爷无事,沈玉娘这才放心,便又向三人一一拜谢道:“三位公子之大恩,玉娘无以为报,只有替张公子做牛做马才能报还!”
见沈玉娘朝自己行如此大礼,三人皆是一惊,便连忙闪身躲开,又首手齐摇齐声说道:“玉娘姑娘切莫如此!”
三人谦让不受,沈玉娘还要开口,墨轩却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处,我们还是出去说话,也让老爷爷安心养伤。”
闻言,几人这便陆续出屋。
来到隔壁房中,沈玉娘哄着傻蛋坐好,几人便问起张铎彪逃离扬州之后的经过。张铎彪大略说了一番,几人听了之后,便见墨轩向沈玉娘问道:“玉娘姑娘,既然你爷爷已是无事,那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沈玉娘想了想,却是晃首道:“玉娘也不知道…”
“唉!”
墨轩叹了一声,说道:“扬州刺史与人同流合污,定是不会放过你们,你们回去已是不成了,看来只有隐姓埋名安居他处才行。”
“何况你爷爷大伤未愈,还需好生休养,不如你们就呆在这苏州,你看如何?”
得罪了扬州刺史,眼下也只能如此,墨轩说的办法已是极好,可沈玉娘却是摇头道:“爷爷卧床不起,傻蛋又不让人放心,我一个柔弱女子,又如何担得起来?”
闻言,张铎彪出言道:“这个玉娘姑娘大可放心,我这里还有一点银子,玉娘姑娘只管拿去做些小本生意,也好图个衣食无忧。”
“不行!”
此言一出,沈玉娘却立马回绝道:“张公子救了我们性命,玉娘已是无以为报,怎么还可以拿张公子的钱?”
张铎彪一笑,不以为然地道:“不过是区区小钱,何足挂齿?只要能帮得了玉娘姑娘便是好的!”
叶子也劝道:“玉娘姑娘不必客气,既然是我们三人连累了玉娘姑娘,那自然也要为玉娘姑娘的今后着想一番。我三人到了这苏州,不久后还要去往别处,总不能还让玉娘姑娘跟着我们一起走不是?”
“不错!”
墨轩点头说道:“玉娘姑娘就安心住在这苏州,再拿些银钱做点小生意,若我三人日后再来苏州,自然也会来探望玉娘姑娘一番。”
三人都已如此说了,沈玉娘倒也不好再推脱,便就此应下,又向三人拜道:“三位公子救命之恩,玉娘这辈子定不会忘!”
“玉娘姑娘言重了!”
又聊了一阵,几人也各自回了房。
唯独墨轩没有回房,反而是来到客栈大堂,便向客栈小二问道:“小二哥,我与你打听一户人家?”
闻言,那客栈小二便问道:“公子要打听什么人家?是苏州城的大户么?若是大户人家,小的还是知道不少的。”
“是苏州的大户。”
墨轩答道。
客栈小二又问道:“请问公子要打听的那户人家姓什么?苏州城中大户人家不少,要是不知道姓氏的话,还是挺麻烦的。”
墨轩想了想,便道:“姓慕容。”
“慕容!?”
那客栈小二听着一惊,问道:“公子确定是那慕容家?”
“是姓慕容…”
墨轩见着小二神色怪异,便肯定了一句,又问道:“怎么?这慕容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那客栈小二见墨轩问起,却是一阵苦笑说道:“想必公子不是苏州人士吧!”
墨轩出生杭州,距离这苏州还是有些距离,就是听口音也能听出,便点头承认。
见状,客栈小二面露恍然,便道:“那就难怪公子不知了!这慕容家,早在七年前就被下令满门抄斩了!”
“满门抄斩!?”
墨轩听得也是一惊,却还有些不信。
“的确是满门抄斩!”
客栈小二重复了一遍,又解释道:“传言是慕容家犯了大罪,这才被满门抄斩,一家百多口人,没一个活下来的!公子若是不信,便是上街随便问一个人,得到的也一定是这个答复。”
见客栈小二说得认真,不似作假,墨轩心中已是信了五分,便又问道:“不知这慕容家犯了何罪?”
“那我就不知了!”
客栈小二摇头答道:“有人说是造反,有人说是私通叛军,也有人说是勾结异族,总之各有各的说法,却是没一个确定的,官府也没有将罪名公之于众,大家这才各自猜想。”
问及此处,墨轩也没了问题,便别了客栈小二,回了房去。
当年匆匆一面的那个小女孩儿,如今与自己已是阴阳两隔,墨轩心中不尽失落之下,却也只感无奈。
不论慕容家是因何罪名被满门抄斩,那都是慕容家家主的决定,小女孩儿却是无辜,不过是受了牵连罢了。但事已至此,人死不能复生,墨轩遂也没去多想。
在客栈歇了两日后,老叟伤情已是好了许多,人也清醒了过来,虽还是不能下床,但这不过是休息一些时日的事而已。
见着爷爷清醒,沈玉娘心中大石终是放下,其欣喜之余,便也开始打算着今后。墨轩几人自然是要为沈玉娘他们寻得一处住处以安家,但沈玉娘似是不愿住在城中,说城中人多眼杂,是非也多,想来她是被那周全害得怕了。
既然沈玉娘不愿住在苏州城中,几人只好往城外寻去,便找到了一处小村,此处恬静怡人,倒也适合。
沈玉娘落户之后,墨轩辞了他们,便打算离开苏州。
墨轩之前之所以要来这苏州,便是为了打听一下慕容家,可如今慕容家已不复存在,墨轩也就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必要了。
“我想去一趟杭州,祭奠一下我哥。”
当三人谈起接下来去哪里时,叶子便开口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