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
雨势从未停歇,此时又陡然转大。
庭院之中,四道身形蹿起,相互搀扶之间,便要向着院外跑去。
正是罗定远四人。
此时,罗天翔正扶着母亲,而罗明也从地上爬起,肩扛着受伤的罗定远。四个人听得了司空喻之言才知晓,那罗盈此时竟然就在回家的路上!
现在这家,如何回得?
回来无异于自寻死路啊!
想到此处,几人更加不敢耽搁,就是受伤,也要逼着自己走快一些,只为尽快逃离了自己。
只是不知,那司空喻能不能挡得住三人…
“你们去杀了他们,司空喻交给我来对付!”
大喝一声,男子已是箭步冲出,挺剑便向司空喻攻去。
司空喻说要保得这一家几口性命,起初男子还只当是一个笑话,不过此时想来,若是司空喻一力地缠住自己三人,放着罗定远几人逃走,也不是不无可能。
所以方才,男子当机立断,便要汉子两人去截堵罗定远,而自己武功最高,自然是要去拖住司空喻,不让他有机会施以援手。
男子已是冲了出去,汉子两人自然也不犹豫,于是一扬手中兵刃,也向着罗定远几人追去。
“该死!”
司空喻心中一声怒骂,却是叫男子抢夺了先机。自己不过只是大嚷了一声,男子便已是飞身冲来,司空喻想要去拖住汉子两人,还要先过了男子这关再说。
“唯有速战速决,先解决了这人,再去救罗家几口!”
心中想罢,司空喻也舞着双掌迎上。这男子武功不及自己,所以定是只想缠住自己不放,让汉子两人去对罗定远几人下杀手,到时候定局已成,自己便也无能为力。
绝不能让此事发生,所以司空喻出招也不留手,那男子才刚刚冲出了几步,司空喻迎面而上,已是奔至了男子近前。
瞧着司空喻如此声势,男子心中不禁一惊,看来自己倒还是小瞧了司空喻的身手,也不知自己能拖住他多久。
心中虽是惊疑,但男子手上剑势却是不弱,但闻“叮”地一声剑鸣,那剑尖一出,卷着阵阵剑影,便向着司空喻身前刺去!
“嗖!”
剑势极快、眨眼将至,司空喻见此,双瞳一缩,却是不打算硬接。
这男子武功不弱,自己却是以空手战他,倘若不小心一些,着了这男子之道,定是要吃大亏。
所以,此时一见剑尖送来,司空喻身形已是一转,那剑尖贴着司空喻身周掠过,却是未能伤得他分毫。
一招落空,似在男子意料之中,他面上不见惋惜,这便又横剑一扫,紧随着司空喻身后,要继续再向着他划去。
空手对剑,必定要近身才行,可现在,司空喻与男子之间始终隔着一剑的距离。靠不近身,又被男子接连递剑刺来,司空喻别无他法,只能一直躲避。
司空喻与男子一攻一躲,而另外两人已是堵住了罗家几人去路,几人一脸惊骇地看着两人,两人也慢慢向着几人逼拢而去。
见此,罗定远心知已是避无可避,便回首向几人说道:“翔儿,你带着你娘亲先走,爹在这里挡着他们!”
“不行!”
一看父亲竟是要牺牲自己,罗天翔当即便摇头道:“要走也是爹娘先走!”
“胡闹!”
闻言,罗定远便是一骂,此等紧急关头,哪还容得这样耽搁。
而一旁,罗明上前,向着罗定远说道:“老爷,还是你带着夫人少爷先走吧!有罗明挡住他们就行,正好也可以让罗明还了老爷当年救我性命的恩情!”
“罗明…你…”
闻得此言,罗定远不禁一怔,想不到此等生死存亡之际,罗明竟还有心要以命报答自己。
几人在此等争着断后,那汉子二人瞧着,面上却是一阵狞笑。
“都别争了,今日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大喝了一声,汉子便向另一人说道:“你我左右包夹,千万不可让他们跑了!”
“这是自然!”
那人一应,脚下已是向着一旁挪去,二人一左一右拦着,却是叫罗家几人进退不得。
见此一幕,罗定远正不知该如何脱身,可二人却是不肯给罗定远思索的时间。只见那汉子举刀一冲,那大刀冲天一指,便要向着那妇人劈下!
“啊!!”
见状一吓,妇人不禁惊叫了一声,罗天翔见状,连忙将母亲护在身后,又迎头朝着汉子冲去。
闪过汉子当头一刀,罗天翔挥着双爪便就冲上,其一心只为护住自己母亲,所以此时一对上汉子,罗天翔又是一通拼着自身不顾地打法。
汉子起初防备不及,倒是被罗天翔逼得节节败退,可他武功高于罗天翔不少,等到稳住脚步之后,便又挥着大刀向罗天翔反攻,好几次都险些伤着了罗天翔。
“翔儿当心!”
一见儿子处于下风,罗定远伸手便是一呼,可话音方落,罗定远又觉身旁一阵破空之声传来。
侧首一看,只见那人已是冲到自己近前,其手上抄着一对双钩,在这雨夜之中闪着刺眼寒芒。
见此一惊,罗定远脚下却已是慢了一步,那人持着双钩眼见就要落在自己身上,这时一旁罗明却是一推罗定远,还大呼了一声道:“老爷当心!”
受得罗明一推,罗定远正好堪堪避开了双钩,跌倒在地,罗定远又抬头看去,罗明已是对上了那人,二人打得不可开交。
“老爷!”
又是一声呼唤,那妇人来到近前,她一把搂着自己丈夫,连忙关切地问道:“老爷,你没事吧!?”
“没事…”
至此这才回神,罗定远轻摆了摆手,又看向场上,面色不禁又变得难看。
司空喻倒不必多说,他虽是被男子追了一阵,但眼下已是站稳了脚步,这便向着男子攻去。那男子武功不济,却是被司空喻逼得一阵手忙脚乱,若非仗着兵器之利,只怕男子此时早已落败。
但也正是因为男子手中有剑,却是叫司空喻出招处处受制,往往司空喻一掌拍去,男子想也不想便挺剑刺来,司空喻见状,只好又变招或收掌,再寻着其他机会出手。
如此一来,司空喻虽是抢着主动,却是攻男子不下。男子占不到便宜,但司空喻也好不到哪里去,反而被男子这么一拖,司空喻也没法来救几人,倒是正中了男子下怀。
至于罗天翔,他本想与那汉子拼个两败俱伤,奈何那汉子也如男子一般,只是仗着手中大刀之利。罗天翔三番五次不顾自己,想要重创汉子,却反被汉子划上了几刀,由此负上轻伤。
一经受伤,罗天翔行动更见不便,身法也不禁便慢。那汉子压力一减,对着罗天翔也更显游刃有余,仿佛只是在耍着罗天翔逗玩,却是迟迟不见取他性命。
对此,罗天翔心中不禁盛怒,手上招式的章法也逐渐不见,他只是一心要杀了那汉子,只叹事与愿违,其体力渐渐不支,眼看随时都会倒下。
而罗明这边,他虽然也是与罗天翔一般无二地打法,要拼了自己性命报答老爷恩情,但罗明其人却是比罗天翔要冷静得多。只见他与人缠斗之时,却是不见激进抢攻,只是一直寻着机会,再趁机全力攻去。
不过,因为他之前受了司空喻重创,此时已有内伤,其功力受到影响,出手也不免变慢,是以那人虽有几次险些被罗明打到,但还是落得有惊无险。见此,罗明心知只能勉强挡住眼前这人,却是没有了制敌取胜的希望。
三处都讨不得好,罗定远心中不禁感到绝望,他想要起身去助拳一二,奈何自己方一动弹,便觉得腹部处传来一阵绞痛。
低头看去,罗定远只见自己腹部一片血红,之前的伤口到现在竟还在想在渗出血来。仔细一想,原来是这连夜大雨不停,自己一身被雨水淋得湿透,那伤口也被雨水浸了许久,这才如何都止不住血。
妇人也见到了此幕,不禁捂嘴惊呼道:“老爷!你的伤!?”
缓一抬手,罗定远止住了夫人后边的言语,又一手捂着伤口,便说道:“不要声张,免得他们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