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天俊那孩子是在堡外被五毒教给盯上,他夫妻二人也因此被五毒教给害了性命,只留得墨轩那孩子一人在世间,直到被你给寻着?”
墨家堡中,一间大堂之内,但见十数名老者分别落座,而堂中空地垂首立着一人,正是墨天豪。
方才那话,便是从一名老者口中说出,待得老者说完,墨天豪这才点头答道:“正是!天俊与小萱,正是被五毒教给害死的!”
“岂有此理!”
又见墨天豪承认,当即便有一名老者拍案而起,又指着堂外怒色骂道:“那五毒教当年不过是西南一小教,如今混得了七大邪教的名头,竟也敢将主意打到了我墨家的头上来!?”
“我墨家的机关之术,数百年来有无数人觊觎,但终无一人得手,他五毒教算什么东西,竟还敢杀害我墨家之人!?”
老者说得激动不已,就连胸前白须也给气得乱颤,墨天豪见状,连忙出言安抚道:“七叔勿要动怒,以免气坏了身子!”
见着侄子出言相劝,那被称作“七叔”的老者似是仍旧不肯作罢,只是此处乃是议事之地,他就是吵翻了天亦是无用,只好不忿地又坐了下去,便等着其他人开口出声。
“天俊那孩子命苦啊!”
又是一声叹息传来,墨天豪循声看去,原来是自己三叔开了口,正是墨家堡如今长老之一的墨忘忧。
只见“七叔”身旁,墨忘忧面露痛色,又摇首叹息说道:“若是他当年不曾离开墨家,也不至落得如此下场,天俊他命不该如此啊!”
“哼!”
墨忘忧叹息说着,其身侧一名老者却是一声怒哼,若是墨轩在此,定能认出这名老者便是昨日当众诋毁他娘亲的那名老者,便是长老一辈之中排行第四的墨忘言。
“四弟你又有何话说?”
闻得怒哼之声,坐在首座之旁的一名老妇墨凤儿不禁出声问道。
见二姐问来,墨忘言也不藏掖,这便直言答道:“要我说,都是那个妖女害了天俊,若非天俊对她一心痴迷,又如何会救了她并带她离开墨家?要是天俊不走,五毒教又如何能够害了他性命!?”
“说到底,都是那妖女之错!三伯当年就不应该把她从山下救起,没了那妖女,自然也就没有后边这么多事!”
所谓不吐不快,墨忘言一直说了一大堆,这才仍带着不甘地坐下,似还有许多话不曾说完。
“此事已经过去多年,再提起也是无益,四弟就不要多说了…”
见到墨忘言出声,墨凤儿便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但她还是等到四弟说完之后,这才出言相劝。
“为何不能说?”
本是将要作罢地墨忘言,此时听得二姐开口,心中怒意这又升起,便是喝道:“那妖女当年便要盗走我墨家秘术,幸得大哥发现得及时,这才将她擒住!我看呐,这妖女便是五毒教派来的,她与五毒教乃是一丘之貉,就是死在五毒教手中也是她咎由自取!只可惜天俊还喜欢那个妖女,却是为了她搭上了自己性命…”
见着四弟没完没了,墨凤儿不禁一阵摇首叹气,那墨忘忧闻言,便是说道:“叶小萱那丫头是否与五毒教有关系,此事还有待商榷,若她真是五毒教派来的?为何与天俊离开墨家之后,却不见她去找五毒教之人?”
说到此处,墨忘忧看向墨天豪,又问道:“天豪,可是有此事啊?”
被三叔问来,墨天豪赶忙一礼,这才答道:“确有此事!据墨轩那孩子说起,他从出生以来,就一直跟他爹娘住在那村子里,直到五毒教寻上了门来也不曾有离开过…”
“若小萱真是五毒教派来,她大可在离开墨家堡之后,就带着天俊去往五毒教所在,凭着五毒教的狠毒手段,想要从天俊口中得到一些有关我墨家的消息,应该并不算难…”
“但墨轩那孩子却说,天俊与小萱至死也不曾向五毒教透露半字,这虽是那孩子的猜测,但若是五毒教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又如何会追杀这个孩子长达十数年之久?”
“所以依我看来,倘若墨轩那孩子所言非虚的话,小萱她一定与五毒教没有关系,纵使是有着关系,小萱她定然也是不想再与五毒教有着任何瓜葛,否则也不会惨遭了五毒教的杀害!”
说完这些,墨天豪便朝着在座老者逐一行礼过去,只是行礼到墨忘言面前之时,墨天豪又小心地偷瞄了一眼四叔的面色。在见到四叔正一脸不悦之后,墨天豪心中一声轻叹,也无多言,这便过去了。
“天豪这话倒是有些道理…”
等到墨天豪行礼完毕,墨凤儿这又出声说道:“要是叶小萱那丫头真还与五毒教藕断丝连的话,也不会被五毒教给害死,既然那两个孩子都遭了五毒教的毒手,足可见小萱那丫头也是痛改前非了!”
此言一出,在座之人除了墨忘言之外,皆是纷纷点头以示认同。等到众人消停之后,墨凤儿这又开口说道:“既然天俊与小萱那两个孩子已是被五毒教害死,那我墨家就断然没有坐视不管之理,否则此事传到江湖之上,那些人还要笑我墨家软弱怕事,不敢与五毒教争锋!”
“这话不错!”
墨凤儿说完,墨忘忧也附和着说道:“虽然我墨家数百年来一直隐世不出,但也不会任由他人欺凌到我墨家头上来!天俊这仇,我墨家一定是要报的,只是这其中详细,我们这些人还是要商量好…”
“不错!”
墨忘忧说完,又一名老者说道:“此时家主病重,此事便要靠着我们来商议,此等定夺过后,再与家主知会一声,想来家主为了次子之仇,也会点头答应!”
墨天俊可是墨忘祖的二子,虽说墨天俊离开墨家多年,但这血脉父子之情却是不会断绝,如今二子被五毒教杀害,只留得一个孙子孤身回来,为了给二子报仇,众人也想不出墨忘祖不答应此事的理由。
“此举…怕是不妥吧?”
可就在众人皆是点头之时,却听闻一人忽地如此说道。
闻声一愣,在座之人皆是侧首看去,只见一名老者轻捻白须,又皱着眉头说道:“如今家主病重,身子更是一日不如一日,我墨家的当务之急应是尽快选出下一任家主之选,以防不测,又哪还有功夫去为一个早就被逐出墨家多年之人报仇?”
这话出口,已是有人听得不悦,便要反驳,可这人并未说完,这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再说了,此事可是兹事体大,我墨家难道真要为了一个背叛墨家之人,就去找七大邪教之一的五毒教寻仇?”
“要知道五毒教如今既然名列七大邪教之一,其教中实力底蕴也是不弱,若是我墨家冒然与五毒教宣战,能够打赢还暂且不提不说,要是打不赢的话,到时候我墨家子弟伤亡又有谁来负责?那个叫墨轩的小子?”
这人说完,便不再言语,一副任由你们去思量地模样。
“墨忘泽,你这话什么意思!?”
可墨忘言听得这话,心中却是气不过去,但见他一拍桌子,身子霍地站起,指着墨忘泽便厉声质问。
“我这话什么意思?”
反问一声,也不急着回答,墨忘泽发出一声怪笑,这才开口说道:“我这话什么意思,相信诸位也听得十分明白,我墨家断然没有为一人之死,便举全族之力,去与那七大邪教之一的五毒教为敌之理!”
墨忘泽这话说得也有一定道理,不少人听得此言,又变得沉吟不语起来。
可见此一幕,墨忘言心中更怒,又冲着墨忘泽喝问道:“墨忘泽!天俊那孩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虽说他当年离开了墨家,但他始终是我墨家之人,体内流着的也是墨家的血液,难道你就看着他被五毒教给杀害而不闻不问!?”
摇了摇手,墨忘泽答道:“不闻不问倒是不会,只是要我墨家弟子拼着性命去为他报仇,还恕我墨忘泽不答应此事!”
说完,墨忘泽冲着墨忘言便是遥一拱手,其意已是显而易见。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