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而这天刀玄卫断臂处,更是血流如注,虽是被天刀玄卫用手死命捂住,但那鲜血还是从他指缝之中渗出,这又染得其玄色衣衫一片血红,那半个身子都是血迹。
看着这天刀玄卫一脸痛苦至极地模样,白面男子也是不禁皱了皱眉头,似是不忍去看,这就别过了脑袋,又说道:“好了,既然你已是自断一臂,想来老祖也不会再责罚于你,你这就下去敷些伤药包扎一下,咱们可还得继续上路呢!”
说完,白面男子这就离开去与那老太监复命,也不再理会这天刀玄卫。
见着同僚如此惨状,还是有几名天刀玄卫于心不忍,这就上前来将那人与断臂给抬了下去,便打算给他治伤包扎。
而远处,肖子晴看着此幕,却是惊得说不出话,她也没有想到那天刀玄卫竟会这么果决,二话不说就直接斩断了自己的一条臂膀,直让肖子晴惊得呆住愣在了原地。
见着肖子晴不曾吭声,那白面男子也不多言,只是说道:“小丫头,方才的一幕你可看得清楚了?不用咱家将那断臂拿来给你看吧?”
问了一声,见肖子晴仍是不出声回答,白面男子只道她已是答应,这就返身离去,又翻身上马,等到众人都整顿完毕之后,白面男子一个招手,那大队人马又浩浩荡荡地继续朝着东边行去…
直到那些天刀玄卫走后许远,肖子晴仍是跌坐在地上,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她定定地看着前边空地之上,那一滩血液还未完全干涸,其心中不禁自问着,难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墨轩已是掉入了汉水中,此时也不知被冲到了何处,更是不知道是生是死。而自己只道要与墨轩报仇,那人虽是自断了一臂,但肖子晴心中仍是不觉满足,可现在那些朝廷的人已是走远,自己再赶过去也追之不上,自己到底应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
肖子晴心中如此问着自己,但她也无法回答自己,时间便如此流逝过去,直等到韦林杏看不下去了,她担心肖子晴仍会想不开,这就来到肖子晴面前关心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儿吧?”
“……”
闻声抬首看去,肖子晴两眼空洞无神,也不见回答半字,她只是这么怔然看着,让韦林杏与净虚二人猜不透其心中所想…
“这位女施主…”
这时,净虚终是开口出声,他来到肖子晴面前,与肖子晴行了一礼,这又赶紧问道:“女施主,你方才口中所说的‘墨大哥’,不知可是姓墨名轩?”
“墨…轩?”
本是失魂落魄地肖子晴,此时听得净虚之言,却是回神过来,但见她沉吟了一声,这又朝着净虚看去,待点了点头后,肖子晴便是问道:“小和尚你怎么会知道?”
一见肖子晴点头承认,净虚顿时也是吓了一跳,他自从与墨轩几人在长安分开之后,就一直不曾再见过他们。此时听得肖子晴所说,那墨轩竟是坠下了山崖去,那山崖之下的河水可是无比凶猛湍急,饶是墨轩武功再高,又如何对抗得了那河水的汹涌之力?
见着净虚好似认得那人,韦林杏却是一头雾水,她自从与净虚在太原相遇之后,就一直是结伴同行,心念难道净虚还有朋友是自己所不认识的?
三人都是各有心思,可还不待净虚开口再问,肖子晴已是“嗖”地站起身来,又猛地朝着山崖所在奔去,若非韦林杏眼疾手快地将她拽住,只怕肖子晴都会纵身跳下山崖去。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死命地将肖子晴给拖住,不让她靠近山崖边缘,韦林杏这又神色大急地问道,只怕肖子晴会想不开做出傻事。
但即便自己被韦林杏给拉住,肖子晴也不肯就范,只见她一直拼命挣扎着,这又大声地呼道:“你放开我!墨大哥为了救我才掉下去了,我要去找他!”
听着肖子晴此言,韦林杏心中这才一松,原来肖子晴不是想要自寻短见,但饶是如此,韦林杏也不肯松手,这又连声劝道:“姑娘,你冷静一些!你说那人掉了下去,可你看那河水流得那么急,不管是什么人掉下去,只怕现在都已经被冲得不知道去了哪里,你就是现在下去找,又能找到什么呢?”
韦林杏这话说得有理,或许旁人会听她所劝,但此时肖子晴一心只在担心着墨轩生死,已是心乱如麻,她又如何能听得进去这些话?
“就算找不到墨大哥,我也要去找!墨大哥他是为了救我才掉了下去,我要是连找他都不去找了,这与忘恩负义又有什么区别!?”
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声,肖子晴的去意却是坚决,韦林杏见自己劝她不动,而净虚又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也没去指望什么,索性也不再去劝,便顺着肖子晴的话说道:“这位姑娘,既然你非要去找,那也不能从这边下去!这边可是悬崖峭壁,你要是从这里跳下去,只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你看不如这样,你口中的那位墨大哥与小和尚他也是相识,如今他生死未卜,我们也不可能不闻不问,不如就让我们一起去找,我们从这里绕过去,只需沿着这河水向下游找去,一定能够找到他的下落!”
听得韦林杏这一番话,肖子晴终于是冷静了下来,反正她一心只想要找到墨轩,不论墨轩是生是死,所以韦林杏此时出了主意,她便也点头答应。
见状,韦林杏也不再多说什么,这就将肖子晴扶离了山崖,三人又寻路朝着山崖之下走去…
……
白面男子领着大队人马已是走远,他虽是不见派人去寻净虚三人的麻烦,但其心中更是不解老祖如此决定的意图,要说老祖绝非这般心慈手软之人,于是他刻意地放慢了马速,等到老祖乘坐地大轿上来,他这就凑到轿旁问道:“老祖,孙儿有一事困惑,为何老祖方才会那么轻易地饶了那三个小辈?”
闻得白面男子之声,那轿中便传来了回答。
“不过是三个小辈而已,与他们为难又有什么意思?何况老身当年与金龙寺的确有着一丝情面,这就索性放他们一条生路好了…”
仍是尽显平淡地一句话,听起来却是让人浑身发麻,这只言片语之间,几条人命在轿中那人的眼里好像就与蝼蚁一般。
“老祖可真是慈悲为怀,让孙儿好生佩服!”
这才算是明白了老祖的用意,白面男子连忙躬身行了一礼答道,语气之中满是阿谀奉承之意。
但轿中那人对此却是并不感冒,只是轻哼了一声,又继续说道:“比起那几个小辈,咱们还是赶紧入京的好,也不知那天刀玄卫的头儿到底有着什么大事,竟然要与老身亲自面议,还派人来将老身从皇陵接到长安去…这一路劳顿的,日子可真不好受,险些都让老身这一把老骨头散了架…”
“老祖受罪了,都是孙儿的过错!等到了那长安,孙儿一定为老祖好好安排,来孝敬老祖一番!”
白面男子赶紧附和说道,只是自责了两句,却是不见发表任何意见。
而那轿中之人这又似是自语地说道:“到底都是些年轻人,做事毛毛躁躁,也不知先皇当年为何会选他来统领天刀玄卫?不过来都来了,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只希望那个小家伙不要随意地敷衍了老身,还是要给老身一个合理的理由最好,不然老身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与他算了!”
这一话说出,其中似是隐约可见杀意,看来这老太监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也不知他手中沾染了多少人命,才会有着如今这般气势。但听得这话,那白面男子却是猛然心惊,他也不敢吭声半句,只是垂首在轿外静静听着,以作得观心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