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如此想着,唐北鸿这才恍然明了,随即忽地一笑,又与沐颜问道:“想必这就是沐将军为何会与自己取名沐仇的原因了吧?”
沐颜曾说“沐仇”乃是自己的姓名,对此唐北鸿自然是不信的,但他也没有去与沐钦问起,只是根据着这个“仇”字,心中一番揣测,这便猜出了沐颜以“仇”字为名的用意所在。
闻言一笑,沐颜也没有承认,唐北鸿所料已是差不了多少,自己又何必去多言解释什么。
见沐颜并不开口,唐北鸿便当沐颜已是默认,他也不再追问什么,只是叹然说道:“沐将军如此,倒是令北鸿好生佩服!还记得北鸿昔日第一次上战场之时,就算心中有所准备,但面对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叛军,还是免不得有一番害怕…可现在见着沐将军如此模样,北鸿才知自己当时是有多么无用,沐将军不愧为威国公之后!”
听得唐北鸿此言,沐颜却是不这么认为,便听她说道:“唐将军乃是一军之将,能够率军上阵杀敌,可我此时只能守在这军营之中,与唐将军相比,无用的当是我才是…”
这一声听起来像是自嘲,沐颜垂首说着,说完也不等唐北鸿接话,这又看向唐北鸿问道:“唐将军从军,有多少时日了?”
“我?”
被沐颜突然问起此事,唐北鸿一愣过后,才启齿答道:“北鸿十六岁便随父亲上了沙场,此时算来的话,也有五六年了吧…”
闻言,沐颜的目光之中顿时亮起了神采,这又问道:“十六岁就上了战场,这么些年来,想必唐将军也杀了不少叛军了吧?”
“应是不少的…”
答了一句,唐北鸿偏首算了算,可是年月有些久了,实在是算不清楚,只能答道:“只是要说有多少的话,北鸿也记不清了,反正每次都是奉命行事,倒也不会去算计着有多少人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要说杀叛军最多的,当是那些将士们才是,每次与叛军交战之时,都是他们冲在战阵的最前边与叛军以命相拼,与那些将士相比,北鸿这点儿功绩实在是不值一提!”
话音落下,唐北鸿的面色还可见着傲色,这些将士才是天秦的骄傲,为天秦的天下还有百姓守卫着疆土,寸步不退、誓死不让…
“叛军丧尽天良,只知屠戮百姓,实在是杀得好!”
击掌赞了一声,沐颜的面上也是布满兴奋,又闻他说道:“若有朝一日我也能随父亲上了沙场,当与这些僵尸们一起并肩浴血杀敌才是!”
“呵呵呵…”
听得此言便是一笑,唐北鸿朝着沐颜看来,又开玩笑的说道:“如此看来,沐将军当是身为男儿才好…”
“呃…”
闻声定在原处,沐颜神情一凝,随即露出不悦之色,便冲着唐北鸿沉声问道:“唐将军莫不是看不起我这女儿身?”
“没有!”
不想沐颜竟会因此动怒,唐北鸿不愿得罪了沐颜,只好急忙解释说道:“沐将军敢上得这战场来,比起天下的女子可是强了何止千万倍,北鸿又哪敢看不起沐将军?”
“哼!”
自是不信唐北鸿此言,沐颜神色仍是不善,便怒哼了一声,其心中突然生起一个念头,便同唐北鸿问道:“那不知唐将军可敢与我比试一番?”
“比试?”
反问一声,不解沐颜此话何意,唐北鸿还道是沐颜要与自己比武一番,于是将目光扫去,上下打量了一眼沐颜的身板,看着比自己矮上整整一个脑袋的个子,唐北鸿这便摇头拒绝道:“比试还是免了,北鸿此身武艺只用于战场厮杀,若是伤着了沐将军可就不好了…”
“我说的比试不是这个意思!”
见唐北鸿曲解了自己所言之意,沐颜登时气急败坏,又冲着唐北鸿呼道:“我说的比试是比比你我二人谁在战场之上杀的叛军更多!”
“此话怎讲?”
敛起面上神色,唐北鸿问道。
沐颜白了他一眼,这才细细说道:“如今我已是随父亲来到兰州,自然也可以领军上阵!唐将军昔日杀过多少叛军,我也不去理会,只是从今日开始,若是与叛军开战,你我便在心里仔细记下手刃了多少叛军,等到日后叛乱平定之时,谁杀过的叛军最多,谁便是胜出了,你看如何?”
“原来沐将军是要与我比这个!”
这才明白了沐颜何意,唐北鸿了然一声,又问道:“北鸿虽然比不得战神威国公,但一身武艺也是不弱,却是不知沐将军身手如何?到时可不要说北鸿占了你的便宜…”
闻言,沐颜神色一沉,这又冲着唐北鸿呼道:“我既然身为沐家后人,武艺又如何会见得比你差!”
“既然沐将军对自己武艺有着自信,那北鸿也就不多言了…”
点了点头,唐北鸿果真闭嘴不言。
见状,沐颜又追问道:“那你可是应下了这场比试?”
“有何不敢?”
笑答一声,不过是一场比试而已,唐北鸿可是久经沙场的宿将,又如何会惧了一场场小小的比试?待答应过后,唐北鸿又问道:“只是不知这场比试可有彩头?若是没有彩头的话,可是让人少了动力…”
“彩头之事等日后再说,现在只问你可敢与我击掌为誓?”
这才头,沐颜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她索性也不去多想,只是厉声又与唐北鸿问道。
“也好!”
想了想,唐北鸿终是点下头来,于是又伸出右掌置于身前。
见此,沐颜自是不再多言,这就伸出手掌朝着唐北鸿右手拍去。
“啪!”
二人相对而立,二掌相撞,便发出一声轻脆之响,但闻那掌声飘远,在这寂静的夜色之中,却是显得格外的响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