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到马蹄声渐近,墨轩停下了剑势,转身看去,正见慕容秀清骑着墨麒麟回到院外,又翻身下马地走入了院中,却见慕容秀清的身后背负着一大块布包,也不知其中包着的是什么东西…
“慕容姑娘!”
于是唤了一声,墨轩迎了上去,墨麒麟已是自行去到院外歇息,墨轩没去理它,只是同慕容秀清问道:“慕容姑娘,此去一路上可都无事吧?”
“嗯…”
见墨轩关心着自己,慕容秀清轻应了一声,俏脸微红,答道:“多谢墨公子关心,秀清此去并未遇上什么危险,买了东西之后就立马赶了回来,也没有被其他武林之人给发现。”
毕竟自己与墨轩乃是隐居于此,也是为了逃避九大正派与五毒教的追杀,慕容秀清路上当然要留意自己的行踪会不会被其他武林之人给发现,要是被那些人知晓了墨轩与自己的住处之后可就不妙。
“无事就好…”
而听得慕容秀清所言,墨轩这也放心了下来,目光终是落在了慕容秀清身后那布包之上,不禁问道:“慕容姑娘,不知这又是何物?”
墨轩说完,还抬手一指,慕容秀清见着一怔,便顺着墨轩所指看去,见到墨轩是指着自己身后的布包,于是露出了然之色,又一笑答道:“哦!这是一把琴…”
说着,便一解绑在身前的绳结,将布包从自己的身后取下,又打开一看,一把琴就呈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琴?”
看着这琴,墨轩疑惑一声,不知慕容秀清为何要买琴,便问道:“慕容姑娘买琴干嘛?难道慕容姑娘还有弹琴?”
“当然会了!”
些许傲然地答了一声,慕容秀清得意地昂了昂头,说道:“小时候在家中,爹娘就有教我弹琴,后来去到了怜香楼,我也没有将琴艺落下…秀清平日见墨公子闲暇之余总是吹着那小埙,所以一时兴起,便也买了这琴回来,以后还能和墨公子同奏一番,只要墨公子不会嫌秀清弹得不好就是!”
“呵呵…”
闻言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只见墨轩从怀中取出那只小埙,说道:“说来实在惭愧,我这小埙,还是一个小姑娘教我的,我之前可不会摆弄这些乐器,自是比不得慕容秀清从小就苦练至今的琴艺了…”
“小姑娘?”
狐疑地道了一声,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不悦之感,便见慕容秀清秀眉一蹙,却又很快地舒展开来,而墨轩正盯着手中的小埙,倒是没有见到慕容秀清面上表情的这般变化。
“不错!”
见慕容秀清问起,墨轩也没有隐瞒之意,便直言说道:“当年我被人打落山崖、坠入了水中,是那小姑娘救了我的性命,又教我如何吹奏这小埙,然后她就将这小埙送给了我…”
“原来是这样…”
听墨轩说起了曾经的往事经历,慕容秀清这才恍然,随后又问道:“那后来呢?”
抬起头来,看向慕容秀清,两眼目光满是清澈,坦然答道:“后来,我伤好之后,便离开了那里,从此就没有回去过,也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小姑娘了…”
墨轩说完,又是一笑,脑海之中浮现出了罗芷汀的面容,但是没有多想,很快就被墨轩忘去了脑后。在墨轩看来,自己对于罗芷汀顶多算得上是兄妹之情,可是没有半点儿的非分之想,自是不怕在人前提起此事。
而听墨轩说了这些之后,不知为何,慕容秀清的心中竟是有一种放心的感觉,只是她自己也没有太多地去在意,很快就被慕容秀清给淡忘了下去。
只可惜今夜二人并没见到那萤火满林的奇景,不然若是如昨夜一般漫天星辉与满林萤火遥相呼应,二人再在这夜色之下吹弹一曲,当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不过在外奔波了一日,慕容秀清已是有些累了,也没有弹琴的心思。墨轩此时还不急着歇下,慕容秀清就带着买回的东西去到了屋中整理,不久之后小木屋里还传来了几声琴响,应是慕容秀清在调试着音色,墨轩没有去理会,只是自顾自地在院中练剑。
这一练,又到了夜里极深…
……
放下墨轩这边暂且不提,目光转回天秦西北兰州,天秦大军与叛军的战事可是愈发地胶着起来…
从开春以来,天秦大军击退叛军一场之后,双方之间又大大小小的打了十数场,便是胜负参半,谁也不见讨着什么便宜。
但有了林彦等人的投降之后,叛军的军心已是变得有些不稳起来,士气更是因此一落千丈,不少叛军将士们都在心中想着,自己跟着叛军大军一起造反到底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若非有朝一日落得战败,自己战死了不说,自己的妻儿又会沦落到何种下场…
很多叛军将士都不敢去想象这样的结局,害怕自己从此以后便会失去上阵杀敌的心思,会做一个临阵脱逃的逃兵,但这又是每个叛军将士都必然会去考虑的事情,就算是一味地逃避,这些事情总有一日也会落到自己的头上来。
整个叛军军营都没了战心,叛军的军心更是如烛火一般摇曳不定,楚天扬为此事可是没少操心,但似这样的事情,本就是越去打压,到时候反弹得就更为凶猛,若非有楚天扬自己在军中数十年的威信镇压着那些叛军将士,只怕自家的军营之中早就生出了不少哗营兵变的事来…
叛军军营,帅帐之中。
帐中燃烧着火盆,火光充斥着整间营帐,而首座之处,只见一道身影端坐其上,一动不动,只有深沉地鼻息传来,缓慢悠长,而人影眉宇间的神色也有些阴沉,像是在苦思着什么,却想不出好的结果来,便让人影更加地一筹莫展。
定睛看去,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楚天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