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何处话凄凉(2 / 2)

紫宫剑法 听潮观云 2513 字 2021-05-05

“妈!宛希她在哪里?您既然给我打了电话,我也实在不想叫这次前来归于无意义。”这是江森心中真实的言语,伤人,也是伤己。

江夫人的神情有些惊愕,又是一副尽在意料之中,脸上依旧是那般苦笑,又显得有点的凄苦道:“森儿,我叫你回家看看,你怎么一见你爸爸和我第一句说的话,却是关于那个女人的?真是太伤妈妈的心了!”

江森冷笑道:“妈,你没有必要再说这些话了,你和宛希三次见面,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本以为你和宛希接触会慢慢改变你对她的态度,却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听江森这样子的言语,江夫人的神情愈发哀伤起来,双目甚至蒙了雾气,似乎险些要哭出来,说道:“森儿,你怎么会如此想你的母亲?我岂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吗?没错!我是嫌弃那个女人,也不愿意你们在一起,但是妈又如何能忍心看你左右为难呢?所以妈这才去见了那人几面。你说的没错,她倒真是一个好姑娘,妈也是慢慢喜欢上她了的!”

若不是江森的心已经给真正的柔水洗涤过,或许他此刻还真的就给麻醉在江夫人这动听的话语之下了。心中愈发疼痛,但脑中却是愈发清晰。

“喜欢上她?所以你就叫她偷偷动手脚,使她可以怀上孩子?”

此话一出,叫本就压抑的客厅里,又是平添了几分寒意。

“是啊.....”江夫人轻叹一声,“你们都已经这么大了,爸妈也已经老了,难道你可以没有孩子吗?我也不求什么含饴弄孙之乐,只求你今后也不至于孤苦伶仃,老了却没有人在床前尽孝!”

“够了!”江森终是要抛去一切的掩饰与伪装,是无比的愤怒,又是无比的疲惫,“我们这样很好!真的很好!我不需要孩子!”

江夫人突然冷笑一声:“是不需要孩子,还是已经再也不能有孩子?”

江森突然一愣。

江夫人继续说到:“难道你以为到了一家二流的小医院,我们就不能得到什么消息了吗?那个叫袁宛希的女人以后再也生不出孩子了吧!”

轰隆一声,在江森脑中宛若一阵晴天霹雳。

“所以......所以,这就是你......就是你们带走宛希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啊?”

此刻的江森,是早晨五点的江森,狼狈不堪的江森!

“我只不过是告诉她,拿了那两百万,她已经可以走了。”

江森只是觉得胸口有一块大石,好闷好闷。

“你根本就不是我妈!”

江森用尽全身所有力气喊到,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母亲。虽然她对自己宛若亲子,但她所做的只有义务,没有爱意。

“够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江老爷子终于开口了,“这就是你对家人的态度吗?”

“家人?”江森怒极生笑,“那怎么样子才是家人?杀父弑兄吗?江太唐!”

李老爷子神色一变,但很快就安定了下来,多年来的习惯叫他喜欢斜视别人,瞥了江森一眼,又看了眼手上金表上的时间。

嘴角露出了一个如狐狸般狡诈,又是似虎豹般凶残的笑容。

客厅里的大屏幕电视,很不合时宜地亮哦起来。

八点半,正是早间新闻的时间。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在今晨七点五十分,于三阳路和求知街十字路口发生重大交通事故。一辆失控的货车撞入行人道中,司机当初死亡。据警方调查,司机为酒后驾驶,误将油门当做刹车使用。该事故已造成一人当场死亡,多人受伤,其中三名重伤。伤者已经送就近医院抢救,而死者是一名年轻女子,由于身上没有相应证件,警方暂且还没有确认其身份。死者,女,二十五岁左右,身高168上下,身材匀称,面容清秀,身着素色长裙及白色布鞋。请死者家属尽快与警方联系......”

电视里死者的图片一闪而过,只是一闪,便足矣。

但江森的胸口却宛如给一个大锤捶打,喉间竟是涌上一丝甜意。

“人命原来真的这么不值钱,多少钱便有一个了?”

“不多不多……不过是五百万罢了。”

“呵五百万……呵呵,五百万……呵哈哈哈!”

江森宛若癫狂一般,大笑起来。

“森儿!森儿……”江夫人想上前劝抚江森,但江森却是一手把江夫人推了开去。

推开江夫人后的江森没有丝毫的停滞,摇摇晃晃,就朝门外走去。

“森儿!森儿!”江夫人想要追上去。

江老爷子又是一声冷哼,冷冷说道:“不要追!让他去!”

江夫人止了步,看看江老爷子,又看看渐走远的江森,看看江森又看看面色凝重的江老爷子,又急又气。狠狠一跺脚,怒冲冲地回房间里去。

江森疯疯癫癫从江家大宅跑出,甚至连自己那辆法拉利488都顾不上,凭着脚力一路狂奔。

京城里的有钱人大多不喜欢在居住在市内,所以京城边上的市郊便成了炙手可热的别墅宅区。

江家大宅所在的不单单是一处的郊区,更是一处景区。

秀山丽水、云海怪石,不亚于那些著名的景点。但缺少的,是如织的游人。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只是连坟茔都没有,又何处来话凄凉?

尸体应该还在警局,又或是在殡仪馆。

但是冰冷冷的尸体,和冰冷冷的墓碑,哪个才是更为残忍?

秉了一口气,跑上那最高的孤峰。

有山有水,却不见秀丽。

有云无海,有石不怪,山是山,人是人。

孤峰,鳏夫。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这是一封信,却也是一句话。

“当晓复归去,意郎末含啼。”

“归去”究竟是归回,还是就此去了?

“含啼”究竟是悲泣,还是不舍?

身前是悬崖峭壁,一步踏出就是轮回生死。

当在此处话凄凉!

遂去,一步。

看见袁宛希素长发飘飘,素裙摆摆。

日光之下,终归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