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从柏青哥店里走出来的时候,除自己本来穿的那身衣服之外,什么都输光了。
包括洞爷湖,还有今早迹部给她的一件外套。
之所以没把她扒光不是因为人家有多好说话,按店里的经理的原话“浑身上下加起来没有外套上的一颗扣子值钱,早知道里面穿得这么寒酸也不会让你赊账玩这么久。”
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银子又从身怀巨款回到了赤贫,破产速度叹为观止。
等被扔出了店,她脑袋才从杀红眼的赌博刺激中清醒过来,首先就知道自己药丸!
钱不是问题,可以忽悠迹部当做活动资金给出去了,衣服也不是问题,谎称见义勇为送给了受到惊吓的孩子好歹也能糊弄过去。
可洞爷湖,洞爷湖不能丢啊!
虽然那玩意儿只是一个可疑网购商店的商品,但那是黄濑买的,刀穗是绿间送的,还有赤司那家伙擅自刻上去的电话号码。
是承接上个世界的信物——虽然她觉得不如换成一顿巴菲吃进肚子里实在。可要是就这么搞丢了,到时候还怎么有脸回去看他们?
臭男生们怎么样的都无所谓,敢多嘴正好嘲笑他们娘,关键是五月——那妞儿一定会把重逢时光变成□□大会。
所以银子跟经理商量,能不能用其他东西代替木刀,比如美少女的草莓胖次什么的。
经理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别乱来,我们是正规经营,绝不发展副业,说涉赌就不会涉黄。”
“再说了,大白天跑到店里玩小钢珠的算什么美少女?别看我这样,欣赏水准还是有的,美少女绝对不是流于表面只看外表的东西,还要有温柔完美的内心,不良女赌棍死一边去。”
“区区店员a擅自给自己加什么戏?想干什么?想丰满自己的人设吗?等有个像样点的名字再说吧。”银子没料到一个路人居然敢见缝插针蹭戏。
这算什么?所有人都在努力岂不显得她一个人很懒散?热血漫对主角很重要的一项评估就是要有干劲对吧?
银子突然怀疑自己复职无望,所以更恼羞成怒了。
“都堕落到来赌场做狗腿子还憧憬个毛的温柔内心?就是你这样的人太多了才让人家照桥【哔】美压力这么大,凑合着看脸不就行了?没有齐木红颜枯骨的境界就别给老子追求心灵美。”
“少tm糊弄我没看过动画片,齐木的红颜枯骨是被动技能,我要是整天只能看到满屏肌肉也只能追求内在美。”经理愤而反驳。
“总之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规矩人人都一样,今天下班之前你要么凑齐赎那根破木棍的钱,要么就等着它变烧火棍吧。”
经理装完逼径自离开,留下银子萧索的身影。
要死嘞,钱要是这么好赚她哪里还活得这么穷酸?银子晃悠在东京繁华的马路上,独自琢磨搞钱的事。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这个世界此时正是春天。我们知道的,春天嘛,万物都在蠢蠢欲动,猫了一个冬的变态痴汉跟踪狂什么的也都出来放风了。
这不银子还愁着呢,没几步就送了个机遇到面前——
花巾蒙头,在鼻端打了个结生怕别人不知道其鬼祟,自行车停靠在矮灌木旁边,旁边放了一个上面铺了格子布的午餐篮子。
银子看见那家伙依次从里面掏出了望远镜,摄像机,撅着屁股趴在草丛里对着公园里穿得清凉练露天瑜伽的大姐姐拍得正欢。
他时不时发出‘嘿嘿’的笑声,游走在犯罪边缘的样子哪里还有日本网球国手的气魄?
说实话,换个处境银子觉得她跟这人肯定能聊到一块儿,交换交换情报,分享分享偷窥大姐姐的心得,这家伙的藏货里面肯定有好东西。
但刀命关天,早已经计上心来的银子只能说声抱歉了。
她两步走过去,对着屁股就是一脚把人踹出草丛——
“不得了喂!寺庙里的大和尚居然跑出来做偷窥狂?”
越前南次郎被摔得眼冒金星站起来正要发火,就看到袭击的是个大胸美少女,顿时腰也不酸了。
他舔着脸到“小妹妹,这可不叫偷窥,这叫取材,别看大叔我这样,实际上是个资深艺♂术♀家,我看你条件就不错,要不要当大叔的模特?”
讲道理,越前南次郎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长相英俊,是那种时间沉淀后经得起推敲的魅力。
可就跟银子这个再美的美貌都包不住的废柴无赖本质一样,此刻搓着手面目可疑的诱拐无知少女的家伙也是再好的条件也白瞎。
“哦!这年头只要打着取材的名头可什么事都能蒙混过去啊。”银子一口口水呸在地上“你以为你是搓麻将破产的休刊王?少废话,摄像机交出来!”
银子见那摄像机的成色,估计也值不少钱,好歹前国手总不至于拮据吧?
越前南次郎才不怕,对老司机来说娇俏软萌正义感十足的美少女只有送菜的份,别看现在这么强势,豁得出脸面稍微吓唬一下逃得比谁都快——
“嘿嘿嘿!”越前南次郎露出大叔独有的酸臭笑脸“小姑娘一个人就敢跳出来和大叔搭话吗?小心被揉胸部哦,你也看到大叔我工具齐全手法专业,好孩子就该远远避开不然吃了亏没处说理哟。”
银子沉默半晌——作为整个剧本中的终极*oss,哪怕不修边幅吊儿郎当,可强者的气派始终还是有的。
她都做好卯足了劲势必啃下这块难啃的骨头的觉悟了,哪知道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这猝不及防的达成目的让银子有点一脚踩空啊,说好的大智若愚呢,原来是真蠢哦?
她走上前,带着无限的同情拍了拍越前南次郎的肩“其实我也不想的,这次的事你就当江湖救急吧。”
“额——诶?”画风突变让南次郎有点懵。
银子继续到“你知道吗?其实阿银我也经常仗着别人不认识我开黄腔占便宜的,反正不认识,事情败露就逃之夭夭——你是这样想的吧?”
等等,少女你的思维和一个中年大叔这么契合真的没问题?
“不过没事,人这一辈子谁不在阴沟里翻几次船?你看你都这把年纪才翻第一次够意思了吧?阿银我早翻过无数次了,这样说你有没有好受点?”
“所以说——”
“所以说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吧!”银子见他快不耐烦了快速切入主题。
“哈?”南次郎夸张的惊叫“小姑娘你说的每个字大叔我都知道,怎么合起来完全不像说的日语?你以为大叔跟你开玩笑?真惹怒我每天跟着你上下学哟?”
“您哪儿来那时间?今年的赛季就要开始了吧,你不是要忙着跟踪贵公子的每一场比赛还要装外国人躲过网球周刊的记者,顺便在赛场兜售瓜子汽水攒点私房钱买成/人杂志吗?”
南次郎脸色突然就白了,抄起自行车用蹩脚的外国口音来了一句“哦!我不是南次郎!”就想开溜——
“……小心被揉胸部哦,你也看到大叔我工具齐全手法专业……”
手机录音成功的把他钉在了原地!
他咔哒咔哒的回头,就看到那少女手里拿了只外表时髦的白色手机,边放录音,边笑眯眯的盯着他。
“呀——,雇主是有钱人真的太好了。”银子笑着把自行车从他手里拉出来,推倒在地上“家里的手机塞满了正正一抽屉,功能先进,录音什么的清晰得就像真人对话一样。”
“这可怎么说呢,不但承认偷窥罪行,还公然骚扰阻止其罪行的美少女,这要是落到尊夫人手里,某些人第三条腿会被打断吧?或者交给网球大赛的组委会也行,有猥亵罪行的老爸,令公子恐怕不得不放弃今年的比赛了吧?”
“明明辛辛苦苦准备一年多,那么多有趣的对手等着自己,却在比赛前夕突然落空,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为自己那个不争气的老爸。”
“妻子的怨怼,儿子的鄙视,喂!大叔,后半辈子真的不会活在凄凉绝望中吗?”
南次郎忙捂住银子的嘴“你赢了,你赢了!求别说!”
他腿都快软了,想到轮子爱的铁拳和龙马的王之蔑视——不对,早几年前那小子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垃圾了。
认命的掏出钱包“小姑娘你到底哪路神仙?”就这他还不知道被涮了那就是白痴了。
“我跟你讲,不是每个人都像大叔这么好说话的,要是换另一个人还是不肯乖乖掏钱并且袭击你怎么办?”
“求别播撒人间真情,这是在敲诈,让人内疚不是你这受害者的职业道德啊!”银子拿着钱数了数。
南次郎以为她是生活困难出此下策出来搞钱的高中生,提醒她注意安全,确实真正的跟踪狂事情败露才不会任由一个女生敲诈,保不准还会受到袭击。
这是猥琐大叔内心的温柔,不适用于银子就是了“安心安心,敢袭击阿银的变态最后都只有两条腿了,话说回来,大叔你这数量有点可怜呐,好歹是成年人连高中生的荷包都比你厚实啊。”
南次郎挠头一笑“要体谅一个被老婆管得中年男人的苦衷啊!”
银子面无表情的扇开那张猥琐的笑脸“偷窥狂秀毛个恩爱!”
“诶——这个不能拿走!”南次郎忙抢回摄影机“这可是存了几年私房钱才入手的。”说着还心疼的吹了两下。
银子抽了抽嘴角,想着也不能太赶尽杀绝,毕竟是主角爹,本剧组最*oss,气运比自己强多了,要是一言不合拿起网球拍怼破苍穹这笔账还得算她身上。
最后拿着区区几万日元,银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往好的地方想,这来钱虽然少,但是快呀,积少成多一下午的时间攒齐赎洞爷湖的钱也是有很大希望的。
银子想,最好还是再让她碰到几个“熟人”!
毕竟随便一个路人的情报不像“熟人”那么明晰,没法瞬间制定战略。
这会儿是下午两三点,“熟人”们又都是学生,哪里会在上课时间跑到大街上乱晃?
所以想当然的,银子初战告捷之后晃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进展。
“岂可修!打个网球而已,干嘛个个都品学兼优?就不能来个不良吗?拜托了来个上课时间在外面晃的不良吧!”银子一拳砸到电线杆上——
“小心!”妇女惊恐的尖叫把银子吓一跳。
她赶紧看看电线杆——还好还好,没有用力过猛锤断。然后沿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一个广告灯箱被风吹得要掉不掉,而那下面还站着一个茫然无知的小孩子。
银子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她心道不妙,那应该是螺丝被崩开了,果然剩余的支撑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尽数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