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之所以就说出这种在某种意义上扒人老底的话,是因为她在这家伙身上感受到了不加掩饰的恶意。

她离开战场也这么久了, 但到到处打零工也可谓日常丰富多彩, 手中的刀不但没有变钝,反而种种机缘之下变得更加强悍无匹

即使世道要比之前安逸得多, 但她也没有迟钝到连这么明显的杀意都感觉不出来。

怎么?因为野原琳死在卡卡西手上, 让他整个世界崩坍陷入了日夜煎熬得的痛苦中,这家伙也想让卡卡西好好品尝一失去至亲的痛苦?

喂喂!论起苦大仇深,你俩根本就是半斤八两, 不要就以为卡卡西能好得到哪儿去。

当然这些即使跟他说也没用, 银子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这些家伙哪里是她粗浅并且没有感同身受的背景为前提的嘴炮能够拿下来的?

能办到只有究极进化的鸣人!

带土本身是个极为纯粹的家伙,但这样的家伙要一旦堕入黑暗却是最为棘手的。因为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并且心无旁骛的只会冲着它努力。

银子知道这会儿带土对自己的实力挺有自信的, 以至于哪怕知道她这个人,知晓中忍考试时她在其中发挥的能量的前提下, 仍然做出对她下手的决定。

而银子的开口说出的话正好加深了他的决心,带土收敛了阿飞秀逗的声线, 用自己原本低沉的声音到“嚯,早听绝说过,你表现得知道很多。”

“鼬的身体, 成员的能力,大蛇丸的谋划,以为仅此已经是情报泄露的极限了,没想到——”

“诶?听你这么说那窝猪笼草一直在跟着我?时间早得让人细思恐极啊。”银子到“这么久憋着不能说话也真难为他呢, 要不要叫出来打个招呼?”

“呵呵呵!”带土低笑了两声“他从何敢当?不过是借着能力的便利打探情报方便罢了,真论起细思恐极,你这里才真的——,就仿佛一双从天上注视的眼睛一样,所有的线索从上面看都一目了然。”

咦~,果不愧是最幕后的家伙之一,这常人不敢想的想象力。

不过带土也大方,说完之后他冲某个方向抬了抬手,地面就凭空升起了一窝猪笼草夹心的脑袋。

“哟!你还,我是绝!”打招呼的是性格比较天然的白绝,他似是有一大堆苦水要倒。

“既然都打照面了,虽然这么说不好,但还是想稍微提醒你一下,你睡觉的时候打嗝磨牙说梦话,早上经常不洗脸,挖了鼻孔的手就着旁边的树就擦上去,有一次我正好寄身在那树上,把我恶心的。”

“你还使唤小动物替你洗大叔臭烘烘的兜裆布,那猪洗完了还被主人抱进怀里继续亲热,你缺不缺德……”

白绝似要把这阵子无故受到的心里暴击全都倒出来一般,说到一半被不耐烦的黑绝制止了

他抬头,才看见不管是带土,还是那女人都用死亡射线般的眼神看着自己。

带土是嫌他絮絮叨叨的碍事,简直毁他叫人出来出于震慑目的的初衷。银子就纯粹是觉得丢人了。

毕竟一个人的时候犯二干的事那有多不可言说,真可谓自家事自家清楚。就这么被当街嚷嚷出来,没怎么打算要怎么搞事的她一瞬间都有带条人命走的冲动。

这个插曲过后气氛尴尬了一瞬,但带土的杀意并不会因此减损半分。

他对银子“那家伙说的话你已经不用在意了。”毕竟将死之人追究什么形象。

“虽然直接问你不好,但姑且还是问一句吧,我的事,你知道了,卡卡西呢?”

“诶?怎么?还没做好面对他的准备?”银子撺掇到“你这素质不行啊,从青葱少年到抠脚大叔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还没做好心理建设呢?”

“看来是不知道了!”带土不受她激将,反而笃定到“那家伙我了解,如果知道我还活着,现在的木叶肯定不会是一派平静的光景。”

“你了解他?还真敢说呢。”银子嗤笑“那么当年的事不可能是他的本愿这件事你也了解咯?”

“有什么区别吗?事实就是他那样做了。”带土声音有点沉“我知道你的意思,实际上那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之后调查得一清二楚。可那又怎么样?这不就正好证明了这个世界有问题吗?”

“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对于格局的改变也收效甚微,与其在小处牵扯不清,到不妨将整个世界变成人人都理想中的样子。”

银子想反问那你这会儿抱着杀意跑过来怎么回事呢?说白了还不是心中意难平,即使伪装得看破了格局,自认为到达了更高层面上的觉悟,但说白了,出发点还是在个人受到痛苦刺激的前提下萌生的。

当然也就做不到真正跳出圈外以冷漠的神明的视角观看曾经和自己牵绊的人和事。

银子啧啧称奇到“我记得你和卡卡西同龄吧?那家伙早从初中二年毕业转战小黄书了,妥妥的认清现实,看来这方面你又落后他一步啊。”

“嚯?”带土明显是生气了。

从小竞争中没有赢过一次的他对于这个话题很敏感,但银子无视他因愤怒紧绷到一触即发的杀意,收起了脸上吊儿郎当的笑——

“怎么可能没有战争,仇恨,忍术,人类就会和平共处?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对人类擅自期待过高,以为世界推翻一遍就可以一劳永逸的家伙。”

“打个比方,比如卡卡西某天抢了我的布丁,我会直接一筷子捅破他的脑袋,要是后面没有协调好,食物的仇可以记七辈子,从此兄妹沦为仇敌。看,就这么简单,并且仇恨由来的行事多种多样,远比这邪门儿的都多得多,到时候你怎么样?再来一次?”

带土从未见过如此奇葩的比喻,但一时居然找不到话反驳这家伙。想直接喷她你这已经是最邪门的结仇方式了,又觉得特别傻。

果然是卡卡西的妹妹,和那家伙一样的讨厌。

话到了这里也就不投机了,两人在雨中静默的对望了数秒,然后同时动了。

银子一刀砍在带土身上,洞爷湖在行动之初就已经被裹上了霸气。

但对于大蛇丸和鼬都无往不利的招数在这里却毫无作为,只见那刀从带土的身上横穿过去,仿佛整个打到的只是虚影。

银子的视线中带土已经发起了反击,但她毫不担心,那应该只是佯攻。

她的刀还没有离开带土的身体面积,攻击和防守,攻击就得保持实体化,那么当场就会被银子戳个对穿,防守可以将身体部位扭曲到自己的空间,但要想同时给敌人造成有力打击的话就是做梦。

感谢四代目的聪明绝顶,才华横溢,他的经验给银子带来了诸多便利。

在别人眼中棘手的带头,实际上这个时期对于银子来说很好对付,甚至比鼬还好对付,哪怕最坏的情况下她被关进了神威的空间。

想想黑胡子的暗暗果实,那个空间还带着吞噬撕裂功能呢,一样拿她束手无策。

接连不断的穿梭破次元壁,让空间系的力量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可有可无起不到任何威胁的能力了。

带土当然此刻还无从得知,只是这家伙无视自己佯攻的笃定姿态让他觉得棘手而已。

这女人有很强的战斗素养,这是方一接触就能感受到的事,一往无前什么都抛在脑后,无从动摇的凌厉眼神,带土确认在自己已知的战场中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但显然这路数是在尸体堆积的万骨枯地中成就起来了,类似于大将的威势。

他收起能力的无往不利带来的蔑视,即使还没看出这家伙有什么决定性的克敌杀招,但光是她带来的压迫感就是他此生与强者交战中感受到最上层的一流。

好几次挥空后,两人拉开了距离,带土本以为在这种久攻不下的状况下她会稍微烦躁,可相反,她被黑色包裹的手臂和木刀渐渐恢复了原状。

“不好意思!”银子收后武装霸气之后对带土到“太高估你了,实际上对付你根本用不着这个,就这样吧!”

带土瞳孔针缩,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紧接着是爆发出的强烈杀意。如果刚才尚且还有所收敛,即使战斗中也维持在平和状态,那现在是真正的被激怒了。

“区区——卡卡西的妹妹!”

“嚯?这么轻易就被激怒了?”银子不待他说完就火上浇油般“看清楚,就是区区卡卡西的妹妹,下一招就拿下你。”

这是没人信的,就连在不远处观战的黑白绝都认为光轮狂妄的话,这女人已经强破天际。

或许多年前带土确实是众多宇智波中毫不起眼的一个吊车尾,但既然斑能在这么多人之中选择了他,就正面这家伙拥有别人没有的潜质。

时光荏苒,当初的吊车尾早已经甩出同班的精英卡卡西一大截,这幕后黑手的位置光靠谋略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可做不成。

端看世界上的顶级强者被他操控得团团转,就知道这个完成品早已不可与当初同日而语。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就连带土,在一次次的战斗中也早洗去了童年的无奈和自卑,那是靠胜利堆积出的,牢不可破的自信。

这次率先出手的是带土,但意外的是,直到近身银子都没用再动一下,就那么笃定的站在那里——

五米,三米,一米,随着距离的越发拉进,仍然无动于衷。

这种自暴自弃般的坦然淡定让带土心中有一瞬的动摇,但比起直觉,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实力。

然而这次的教训告诉他有时候还是要相信直觉的,因为战斗直觉这东西本来就是经验和肢体做出的快思维一步的判断。

手中的苦无将要碰到银子的身体时,面上不动声色时机早已蓄势待发的身体抓住机会动了。

她感受到无故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但是没有回头,直接就着后背大开的空档抓只那只拿着苦无的手。

这姿势实际上对银子很不利,带土此刻可以选择虚化自身,也可以顺势将就另一只手发动攻击。

然而他心绪还没转到这上面来,就凭空从腋下伸出一柄木刀直戳他的腹部。

带土想虚化腹部周围的身体,但已经来不及了,自己的身体在战斗中下意识的选择了继续攻击,手中的刀刃已经伸出去,身体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反应距离内跟上思维的反应。

他的身体重重的弹了出去,腹部的重击导致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

银子这才转身,直到他在建筑的障碍下停稳,用盯着渺小猎物般的眼神到“你好像很相信自己的能力。”

“那么今天就教你一招,再棘手的能力都不要觉得无药可解。”

*

银子走后,带土还久久的倒在地上不能起身,橘色的面具已经被打碎了大半,剩下的地方也将落不落的。

身上就更惨了,一动就感觉得到身体发出的悲鸣,整个人破破烂烂的。

绝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全程见证了他狼狈至此的样子让他们也有点唏嘘“完败呢,带土!”

带土没有理他,今天的战败给他的冲击很大,但同时也得到了不少启发,他现在的思维仿佛到了一个玄妙的境界,心中有千思万绪,但罕见的并不觉得无处不得要领,仿佛抓住了某根关键的线一样。

“真可惜,斑还是死得太早了,不然看到这样的家伙横空出世不知道有多高兴。”绝继续到。

“哼!高兴也没用,就凭他垂垂老矣的身体。”带土撇嘴。

“不要这样藐视一心教导你的人。”

“……”

两人一言一语的说些没有营养的话,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离开了原地。

从找到纲手的地方来到雨之国是挺远,但从这里回木叶村却意外的比较方便——难怪排的上号的家伙都要去木叶拆迁一遍,这便利的地理优势。

银子找到了直接到达火之国的船只,因为波之国在之前受到第七班的鼎力相助,此时和木叶关系良好,那船本来要通过波之国才可登陆火之国的,但为了表达外交上的诚意,往来火之国的船只疑虑减免税收,这大大提高了贸易效率。

银子买的末等舱船票,一路上全靠在厨房偷鸡摸狗搞点东西挺到了火之国。

下船之后就直奔木叶村,从村口一路打听下来,确实纲手已经出任火影了,并且卡卡西和佐助他们这会儿已经痊愈。

以为之前扫大街和人唠八卦的习惯,别人还特意神神秘秘的告诉银子,这两天鸣人和佐助两个坏小子在医院的天台上打了一架,又是卡卡西去擦的屁股。

银子庆幸自己回来得刚好,要是晚两天,佐助被大蛇丸拐走了,她还得满世界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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