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只觉得自己是步入中年危机,在公司忙了一天, 筋疲力歇回到家, 等待自己的不是餐桌上冒着热气的晚餐,浴室里已经放好的热水, 还有接过公文包轻声软语的妻子。
而是冷锅冷灶, 面带煞气的黄脸婆即将到来的数落。
虽说黄脸婆不可能有云雀恭弥的美貌,但相信她,这个时候心累指数并不会低多少。
一般来说银子吃完甜食就感觉有了力量对抗全世界, 但谁特么愿意享受过后去和世界怼?饱餐一顿懒洋洋的窝进被子里不好吗?
心中再有不耐, 银子还是得带起精神来, 这小鬼是她自己招惹的,人家性格胡搅蛮缠也只得受着。
不过好在目前为止形式是对她有利的,银子直接往他身边一坐, 抬脚大喇喇的放在茶几上,活像窝囊了一辈子的上门女婿要翻天的德行。
“说吧!琢磨好你那回事该怎么圆回来没有?”
云雀看向她, 上挑的凤眼中忽闪过一丝不明的光,这家伙现在很放松, 很疲软,整个人懒洋洋的,显而易见的餮足样子, 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仿佛近日来的饥渴和烦躁都消失一空,整个人回归了最鲜活饱满的姿态一样。
云雀突然就觉得很碍眼,理智上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拘得她狠了,才有今天的事。可这家伙从别人那里得到满足这个事实让他无比的光火。
好在云雀在银子回来之前已经想了很多, 也做了足够的心里建设,他不想再一次不欢而散,所以强行压下了这份不满。
窝在他头顶的云豆仿佛感受到了这压抑下的情绪,不安的动了动,被云雀拿下来示意着飞出了客厅进了自己的窝。
银子撇撇嘴“对人家多温柔?吃的是最好的小米粒,喝风纪委亲自去山上弄来的山泉水,果然在你这儿人的待遇是不如畜生啊。”
云雀被她一阵奚落,深觉照她这个德行自己能不能忍到这次谈话结束真的是一回事。
“以后不会禁止你吃甜食了。”云雀带着憋屈的心情让步到。
“哈?就这样?”银子并不领情,相反她对这家伙咬死不低头的自尊有些火大了。
“帐不是这么清算的吧?你哪里来的底气还敢这么高高在上的说话?该不会还没理解阿银我在这段时间失去了什么,受到了怎么样的折磨吧?”
“就一句‘不禁止’就想一笔勾销?喂喂!你怕是根本没把我之前的话当一回事啊,要不我再出去溜一圈你想想清楚?”
“不准出去!”云雀突然抬头,声音冰冷到“今天已经是我的极限了,那样的家伙——”
他烦躁得手都有些微微颤抖“那样不怀好意的家伙,你居然为了区区——”他不敢再对甜品表示不满,只好模糊那个词“你居然就这么跟了上去。”
银子无所谓的挥挥手“这些不是我要担心的事吧?换一个你这么操心倒是没问题,可阿银我?不是我吹,和十年后的你们比起来,现在一个个的就是辣鸡一个,辣鸡什么的再不怀好意,也仅限于想想而已,反正吃亏的不是我。”
这根本是鸡同鸭讲,重点完全不一样。
云雀顿时就恼怒了,他一把将银子扑倒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在意的根本不是那个家伙,而是你。”
“你从来就没有过和自己身份相匹配的自我意识,当初是谁跑到我面前说我们是注定牵绊在一起的恋人?又是谁不管不顾的把独占意识强行塞进我心里的?可成功了之后却拒绝承担自己的义务。”
“你是谁的女人?为什么你能若无其事的跟别的男人到处跑?”云雀的手劲逐渐变大了,像要捏碎掌中圆润的肩头一样。
他深恨这种无能为力的状况,也憎恶自己被这现状束缚想要挣脱却不得要领。
他以前没有过恋爱意识,偶尔听人提及也一贯认为是无聊的事,但正视那种被自己蔑视的感情,此刻却轻易的将他打得节节败退,浑身狼狈。
他从来不曾低下高傲的头颅,可这东西却让他逐渐变得卑微,变成了以前的自己看来陌生而又面目狰狞的自己。
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身下这个家伙,如果掐死她能够让一切好转,那他早就动手了。
可那份悸动之后就没法停下来的心,又如痴如醉的渴求着靠近她,每天几乎无时无刻把她拴在身上都犹觉不够。
贪婪的感觉这么让人迷醉,已经不是靠理智或者毅力能够剥离的东西。
云雀从沢田家回来之后,心中就一直被这不安定感撕扯折磨,讽刺的是,他是天空无人能束缚的浮云,这样的自己却想束缚另一个人。
他觉得眼前有点模糊,漆黑漂亮的凤目中已然染上了雾气,他的样子实在不对劲,银子一时心里有些慌。
不是,这要是被她□□欺负的时候哭呢,她不但不会心虚,反倒各种兴奋,因为她就好这口啊。
可无缘无故来这出怎么回事?完全没有快感,搞的像她捅了篓子一样,完全不给人申诉的机会就盖棺定论她错了一样。
不带这样打翻身仗的,可惜她挤不出鳄鱼泪,不然真比比什么叫谁弱谁就有理。
但此刻银子只能小心翼翼到“那个——,咱们好像说的不是这个话题,关于限制人摄取糖分什么的,补偿什么的,要不咱们先把话题绕回来?”
云雀漆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然后突然覆下来堵住她的嘴——
她口腔里很甜,想必摄入了不可估量的分量,他是不喜欢甜的,总觉得那种东西黏腻又柔软,非常让人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