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道友,尤文逸来迟,诸位请。”尤文逸目光清正,把道袍一摆就是做了个请的姿势。
那鹦鹉童子忽见得尤文逸如此待云沐阳,不由身子一颤,瑟瑟发抖,面如苦瓜几几欲哭泣。
祝瑛娘见了这位尤文逸却是心头一颤,生出一番敬服来,名门大派弟子气度底蕴皆不是别个能比。这位尤道姑脾性爽,待人爽朗却又给人一种清高之感,既不是过分亲近,也不是高远难处,一切皆是自然而然,无有做作扭捏。
几人行到悦仙阁正殿之中,却见流云排案,美酒浮香,异花醉人,案桌上多有丹果奇花,品种繁多,不下百种。诸人各自落座,尤文逸端坐主座上,过不多时,外间又来了两人,朝着尤文逸拱了拱手,也不与几人招呼,便就寻了一张蒲团坐下。
尤文逸目光淡淡一扫,昆仑道宫到此金丹修士不少,不过多是寿元将尽,自愿前去破阵,求一个大道解脱。如今所剩之人却是不多,此番越栋昆将这金丹修士酒宴交予她负责,她也希望弄得红火,尽扬昆仑威严。
不过现在昆仑只有数人到此,却是不顾她脸面了。她心头就是一声冷嗤,昆仑二十八真她虽排在末尾,可是这一方面是她修行年岁尚欠,不比余者,另一方面也多有因她是女子而有轻视。
她神容清清,也不再多想,振声道,“此番有劳诸位同道远道而来,讨伐妖灵群山,诛尽妖孽,还我九州朗朗风气,可喜可贺。”她语声微慢,一字一语都如长雷动起,顿声言,“我道宫今日设下酒宴,答谢诸位同道。”
仙鹤起舞,瑞鸟和鸣,觥筹交错,流云似水,好不欢愉。
却见那峨冠博带的少年举起玉杯,笑言道,“尤真人,此番越真人以大法力破阵,除去妖孽,九州同贺,任重远代齐山派谢过昆仑道宫。”
尤真人也是举杯浅笑,一口饮尽杯中之物,眸中淡淡,口中道,“越师兄道行通天,法力惊世,又有诸位真人相助,在座诸位同道也是尽心尽力。”
祝瑛娘听得此人之言不由心中微微一哂,齐山派在东次州,也是立派千余年,可是如此明目逢迎,便是连着他那张俊俏敛容也是让人生出许些厌恶来。
任重远面色讪讪,稍纵即逝,随即把目光瞥向四座,就是言笑道,“云道友,任某耳闻云道友在这妖灵山中大放异彩,轻松收了几位妖王入门下,怎得今日不见道友带来,让我等见识一番?”
齐山派立派千年,也曾有元婴真人坐镇,鼎盛一时,只是后辈不争气,现下却只剩了十几位金丹修士,便是门中辖下仙城也是被别派吞了去。此次得了昆仑谕令同来征讨妖灵山,几乎是用了门中半数人手,只求能够与昆仑道宫搭上线。可是如今看来,这位尤道姑却更是看重灵药宫。
祝瑛娘嘴角一牵,这话中却是处处陷阱,如是一个不慎极有可能被安上通妖之罪。她想到此处不由把目光望向云沐阳。
云沐阳听得此话仍是云淡风轻,抬起眸光,笑道,“天生万物皆有灵性,彼辈妖族修士自认我玄门正宗法门胜上妖族百倍,自愿投诚,能够改过自新,为我玄门羽士护法,此也是我玄门正法清耀九州之举。”
“善哉,云道长法力精深,一力降服数位妖王,又兼之胸怀广远,着实令人敬佩,。”祝瑛娘轻启朱唇,眸带敬意,作礼道,“如是奴家出手,断断是做不到这一点。”
任重远面容一敛,听得有人出言相助,微一沉眸,环首一看,正色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玄门正宗法门如是流传出去极可能反受其害,此事还需三思。”他说完就是把目光停在归真观几位门人身上。
卫晏明坐正身子,斜了一眼,摆手道,“云道友能够以玄门正宗法门降妖,此事根本是杞人忧天,此事早有定论,任道友不必拿来废口舌。”
他说话却是毫不客气,根本不给任重远留面子。那任重远顿时面色青白,只是仍是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