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云沐阳身侧的巩翰胤目光打量一眼云沐阳,见他眉头微微一动,便笑道,“道长且看,这峻岭崇山乃是我景霄仙宗阻拦魔鬼禁阵,只要魔物鬼物一到此处便要被大阵消磨。”
“原是如此,多谢道友赐教了。”云沐阳略一点首,难怪方才他只见清气化云出岫,却不知所谓,原来等在此处。
巩翰胤略一赧颜,方才他便向云沐阳请教了些许修炼上的疑问,只觉豁然开朗,对着云沐阳也是生出敬意来。
此时船头龙首上那面小旗旗面放出一道烟气,倏尔凝为一尺如箭射出,大舟立时排水破浪紧紧跟了上去。未有多久,顿时一股清凉海风出来,带着咸咸水汽。眼前就是一片壮阔海洋,波涛翻滚,水浪迭起,远天海鸟翔飞,近水雨龙戏耍。
再是看去,一座高峰直插云天,赤红色烟岚密布,囊括穹宇。此时夕阳将尽,海水染霞,明晃晃,随波浪滚动,海面之上恍若火海再起,摇曳生辉。
“道长且看,此处虽是出了重山壑道,实则又还未出去,尚在阵中。如今所看俱是仙宫之景,虽是而非。”巩翰胤又是把手抬起,一手捏住袖角,五指合并指向南方,道,“再往前十里就是琼临峡,过得琼临峡往西去三百里便是落霞洲端木氏所在,那一处便是琼露洲,却是我景霄仙宗宗门所在。”他说这话时满面激动,欣喜自豪难掩。
云沐阳只一点头,只要将那化灵莲种送去端木氏族中,此行便是完成一半。不过他却隐隐感觉,此行前去未必是好应付的,恐怕要受非难。
巩翰胤忽而目光一收,面色就是一寒,不禁失声道,“不好,我巩氏被人盯上了,快快镇定宝船星盘。”他说着这话不由把惊疑目光望向云沐阳,就在此时,大舟顿时左摇右晃,一众人俱是惊叫不止,眼前又是一个大巨浪拍来。
巨浪落下,大舟立时被拍得往后一退,连龙首甲板也出现了丝丝裂纹,船上之人更是被震得倒在地上。大浪一过,便见眼前水中浮起蓬蓬白色浪花,霞光一染,有如珠玉吞霞,少顷水中浮出数十头生有犄角狰狞恶鲨来。恶鲨背后各有两个身穿甲一,头戴皮帽、手执刀兵的修士来。
为首两人生得一般模样,眉目疏朗,面容微带厉色,一人桀桀喊道,“巩翰胤,此事休要怨我们兄弟,我等也是拿人好处替人办事。”
巩翰胤扶着甲板栏杆站起,头上磕了好几个包,就是怒目望去,惊道,“你是南宫氏门下,为何要与我巩氏为难。”
巩川福也是惊怒,拍着栏杆怒骂道,“你等竟敢无视仙宗法度?莫以为是南宫氏便可为所欲为。”
“嘿嘿,谁叫那巩翰文这般得诸葛真人看顾,便就目中无人?”另一甲衣人冷嗤一声,手中长槊即刻呼呼涨了起来,面色不屑道,“今日也只是教训,毁了你这大舟就是。我劝你回了族中好生劝劝巩翰文,令他往我南宫氏负荆请罪,否则今后你巩氏若是再敢来琼临峡一次,便打杀一次。”
巩翰胤和巩川福面色顿时变成猪肝色,一口气堵在胸口,那春鱼珠乃是诸葛真人亲自交代下来,花费了巩氏十数年之功,一旦有失,巩氏立时就是灭族之灾。
那两人见得巩氏叔侄这般神情顿时放声大笑,“也就这等怂样,小的们还不快把这破船给翻了。”
他一声令下,身后六七十人只把手中刀叉扬起,坐下狰狞恶鲨立时滚动大潮直往那大舟扑去。就在此时,一声浩大雷音响动,掀动海潮,忽而就是在天中举起一道雷光,旋即落下,炸得水浪洪涛齐齐卷动,那些走在前面的恶鲨甲士被这雷光劈来俱是成了一堆焦黑烂肉。
那两个为首甲衣人顿时尖声大叫,怒吼道,“哪来的贼道人,竟敢杀我景霄宗弟子。”
“你欲毁贫道乘坐舟船,置贫道于何地?”但见云沐阳举步跨出,只把法力一按,潮水顿止,他目光一扫,哂笑道,“贫道船资未付,莫不成尔等替贫道?”
巩翰胤顿时激动大喜,竟是忘了这一位,当即叔侄二人大声哭喊道,“道长,还请救我等一救,我巩氏上下莫不感佩。”
那甲衣人一见云沐阳就觉一股威压按在胸口,不禁往后倾去,畏惧道,“你这道人,可知这是我景霄宗之事,你这般施为乃是惹火上身?”
云沐阳冷哂一笑,目光骤厉,“让与不让?”
“你惹了大祸了。“两个甲衣人被这气势一摄就觉脚软,扔下一句狠话便慌张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