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田苍海揖首一礼,便有一片金书落入怀中,他当下抱了金书驾起一片紫雾便就飘入海中。
过得半个时辰,厇霖峡青桂宫方向又是飞来一片紫云,少顷落在甲板上,便见田苍海揖首道,“老爷,金书已是换来,即刻便可过了厇霖峡。不过小的此去,有一名作奚昌吉的道人与了一封书信,转交给老爷。”
云沐阳把手一伸,将那书信取开一看,眉头微微一皱,旋即冷哂一笑,道,“田道友,就此过了厇霖峡往遮雀山去。”
田苍海伸了伸脖子,嘻嘻一笑道,“是,小的这便去。”
“云师弟,可是出了甚么要紧之事?”这时宝船上修行的月紫剑出了静室,秀眸远远一眺,复又将目光收回。
“宵小之辈,”云沐阳淡然一笑,浑不在意道,“昔年回返山门之时,遇见一对妄人,近日还妄想纠结他人往我灵药宫讨回公道。”
月紫剑闻言柳眉微蹙,正欲说话却听云沐阳道,“青雀道友,你持了我破阵雀前去打听一番,可有一个叫崔文河的。”
“是。”青雀见着一只小雀鸟撞入怀中,顿时大喜,这雀鸟虽不是法宝之流但也是上上等的灵器。而且他观云沐阳语气,只要他将此事办好,此物便可赐了与他。他早就对田苍海那两件法宝留意了,当下就是大声一礼,旋即振翅飞出了宝船。
过了厇霖峡,田苍海便操御水波,向着遮雀山方向缓缓驶去。出得一千二百里,青雀从云中飞来,双爪当中抓了一人,往甲板一放,就是欢喜道,“老爷,小的已是将崔文河带来了。”
崔文河落到甲板上,手心沁汗,方才见着那破阵雀就知是当初那笑里藏刀的道人到此,当下一丝也不敢犹豫跟着青雀就走。这时他猛一抬头,见得一清逸道人大袖飞扬,便觉唇舌发干,两股战栗,片刻后才是咽着嗓子道,“拜见云真人,不知云真人法驾有失远迎,还乞恕罪。”
“崔道友,贫道这厢有礼了。”云沐阳笑了一笑,便转头对言几道言道,“徒儿,还不快快请崔道友一坐?”
“弟子失礼。”言几道不明所以,以为是客人,可是又觉不对,当下也不犹豫,疾步入了内中搬了蒲团出来。
崔文河心中暗暗叫苦,一见这等笑意更觉肌肤发寒如若针砭,双腿颤了一颤,苦笑道,“云真人礼重,教晚辈如何承当?敢问真人有何吩咐,晚辈定当竭尽全力。”
“贫道也无什么大事,只是数十年未履东海,其中倒也有几位老友未曾会过面?”云沐阳也是席地而坐,面容清朗一笑,道,“贫道耳闻前些时候令师与几位好友一直在找贫道踪迹,还有意往我灵药宫去。恰好,贫道自上次一晤,也甚是挂念,那便请崔道友为贫道引路如何?”
崔文河一听顿时面皮一抽,如遭雷击,整个人吓得瘫软下来,随即就是浑身一震,泣道,“云真人,此都是家师所为,与我无干阿。晚辈修为低弱,怎么敢打云真人的算盘,绝然不敢呀。”
“崔道友莫不是误会了?听闻令师一直在找寻贫道,只是贫道向来闲云野鹤,居无定所。既是如此,那便贫道前去寻令师如何?”云沐阳眉头一皱,继续言道,“如此令师也不必万里奔波劳累,也能全你一片孝心,这不是两全其美?”
“云真人折煞晚辈,晚辈只是修行末进,不敢当真人如此厚爱啊。”崔文河当时就是要哭了出来,也不知云沐阳当日是如何在他身上下的手脚,只是凭着一只破阵雀便将他找了来。
他当下就是大声泣道,“云真人,这欺师灭祖之事晚辈是在做不得呀。”
“嘿嘿,好你一个小子,做不做得来可不是你说了算。”田苍海在那海水当中,早早便见了崔文河,心中想起当日受辱,更是愤愤不平,怀恨不已,就是从水中跳了起来,落到甲板上,一拱手就是道,“老爷,这厮如此嘴硬,不如交给小的好好炮制一番,定能教他开口。”
“既是田道友有心,那便劳烦了,好好招待崔道友,莫要让人认为我灵药仙宫门下无礼。”云沐阳轻一点首,便即负手而立。
田道友大声应了一句,“定不教老爷失望。”说着浑身肌骨咔嚓直响,便就形貌一变,露出一口獠牙利齿。
崔文河两目圆凸,骇然失色,急忙大叫道,“真人容禀,真人容禀,晚辈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