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离婵忽而扑哧一笑,随时面色有些惨白,不过仍是爽朗大声道,“你这小儿果真不曾令乐师弟失望,我等走在你前面数百年,不想今朝你已是将我等远远抛在道途之后。”
“弟子不敢,弟子到此乃是有一物奉于师伯。”云沐阳微微一笑,取出一枚药盒并着一只封有符箓的瓷瓶,道,“请师伯笑纳。”
封离婵凤目一抬,举手拿了过来,吃吃笑道,“不是那等天材地宝可救不得我这臂膀。”她笑着打开药盒,忽而却见一株形如凤尾,艳如彤火,生有参须的灵药来,不禁诧讶道,“竟是杜衡蓇蓉,此宝可生肌骨,着实能够助我,你何处得来?”
“师伯,掌门真人还在大真殿中相候,请师伯入内。”云沐阳笑了一笑,对那潜真河府已是多有怀疑,不可随意透露,是故来了个答非所问。
“你这小儿。”封离婵也是识趣欢喜收了,就要将那瓷瓶打开来,道,“此又是什么好物,我倒要先睹为快。”
“慢来。”云沐阳把手一按,笑道,“此物尚不是打开之时,还请师伯怜惜弟子心意,莫要叫掌门真人等候了。”
“故弄玄虚。”封离婵笑着啐了一口,便就欢欢喜喜入了大真殿。
而在此时,清河剑派法元天池重溟宫中,师延山端坐剑气莲台上,眉目沉凝,总觉眉角跳动,似有不安之兆。他一人端正坐着,足足过得一日,忽而远天之外一声宏大啸响破开禁阵气浪冲入殿中。
俄而哗啦啦直响,就见一柄通体澄净如水的法剑插在殿上。他登时大惊,急忙取来一看,然而看罢之后几要跌坐在地,额头冷不断渗出。少顷,他唇齿颤了一颤,轻轻一抚这柄绝念心元剑,悲愤喊道,“恩师。”
绝念心元剑似有感应一般,嗡嗡大响,俄而化作一道流光飞入其袖中。他也知此时多想无益,唯有稳住山门,当下取出成真人传与他的金印,便喝了一声道,“守门力士何在,立时前去击鼓,起护山大阵,往来阵门之人皆要细细彻查。”
言罢把金印一按,立刻风雷大动,尖啸连连。那守门力士不敢有丝毫耽误,少顷千道华彩冲入云霄。师延山见状立刻安下心来,随后把面前一枚金铃晃动,不多时就有两男两女入得殿中,跪拜道,“弟子叩见恩师。”
“你二人即刻前去守住山门出入关卡,凡是非我清河剑派真传弟子一概诛杀。”师延山把手一点,那两个弟子也觉杀气盈身,丝毫不敢多说,立刻领命去了。
他言罢又是点了另外二人着他们稳住门风,但有风吹异动立刻来报,如有谣言乱传即刻摄来。作罢此事,他也深感无力,经地灵药谷、妖灵山、灵药宫三战已是将门中俊杰耗尽,如今门中所留不过庸庸俗辈,难堪大用。
现今成真人、鄂真人皆是身殒,便是所带去的百数弟子恐怕也无性命归来。他现在所能做的事只有稳定山门人心,再是团结人心共抗大敌。只是这想法虽是容易,但若做起来着实不是这般简单。
他还未多想,就听得一阵喝骂之声,俄而就见一道犀利剑光腾落下来,二话不说便往主座坐去。他一见此人目中光芒越发凌厉,只是仍是恭敬施礼道,“弟子拜见师叔祖,师叔祖法驾到此弟子未能远迎,还望师叔祖恕罪。”
池乔冷然一笑,厉目剜去,喝道,“此事你瞒得了别人还能瞒得了本座?你速速将掌门金印交出来,我清河剑派数千年基业不能毁在你等手中。”
师延山眼帘微微一沉,道,“师叔祖此是何意?恩师外出之时已有法令,着弟子代掌山门诸事,还请师叔祖回洞府修行,一应事宜弟子自会前去禀报。”
池乔一拍案桌,哂笑道,“我清河剑派本也昌盛,只是交到你师父手中才至衰败至此。今日成谨辉与鄂从龙身死,也是咎由自取。本座懒得与你啰嗦,速速交出掌门金印,今后门中大事不得过问。”
师延山也知此事瞒不过去了,不过若要他交出金印那是万万不能,这清河剑派不知倾注了自家恩师多少心血,怎可拱手让人?他目光异常坚定道,“池真人,本座有掌门金印,又有绝念心元剑在手,你若想犯欺师灭祖之罪那便尽管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