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广平直起背脊,目光看去,道,“林师姐、宁师兄着眼南海时势,此地为九州屏障,地位不可言喻。王师兄对九州之势颇为关注,常有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此等微末小事或有一日便就起了大用。”
段玉玄微微含笑,这几位同门脾性他俱是熟识,到得此时已是不必再问下去。当下便要做了决定,而就在此时,外间飞入一只虎皮鹦鹉,扑到其肩头,倏尔化作一团精气散去,留下一枚牌符。
他缓缓将牌符拿来看了一遍,忽而变色。
王师兄眉头一皱,立刻问道,“段师兄究竟是何事?”
“是也,未曾见师兄如此形态,可是又出了何等大事?”林师妹也是把凤目紧紧望去,这段玉玄向来都是从容自若,无论何时都可泰然处之,今日表情实在匪夷所思。
段玉玄把那牌符一点,便有一道毫光冲起,旋而分化成六面光镜,少顷镜中便是显现出文字来。众人一看俱是惊讶,便是越栋昆此时也是皱起眉头来,目中飙出一道剑芒,就将眼前光镜斩得支离破碎,随即见他大袖一甩已是出了紫玄殿。
余下五人见他离去都是不敢去拦,不用看也知道越栋昆要做何事。少顷段玉玄道,“林师妹所言大有道理,不想魔宗邪物声东击西,根本目的不在次洲,也不在景霄宗,而是雷泽。”
“魔宗这是不知死活。”宁师弟冷声一笑,道,“那雷泽其实这些妖魔鬼怪能够破得了的?”说着目光望向段玉玄,道,“段师兄,小弟认为那景霄宗必须要早日掌握在手,如是再被魔物侵染我九州屏障便就为人把持,此与太阿倒持何异?”
“王师兄你以为如何?”林师妹此时凤目一转,即刻望去,“便是碧景宫贺真人也是身殒,王师兄景霄宗之事刻不容缓。”
王远未曾料到魔宗来了这一手,也是心中感叹果真是时运不在我处,如此巧合之时传来这等消息,对自己方才所言却是不利。不过事已至此,再争无用,是故也是在座上叹道,“林师妹、宁师弟所言确有道理,乃是为兄疏忽了。”
段玉玄目光一收,道,“既然诸位已有定议,那便着人即刻前往南海景霄宗,次洲之事暂缓。诸位同门可有人选?”
王远方才已是失言,此时也就在座上闭目。俄顷却见江广平竟然是站起身来,他不由大为诧异,江氏虽然也是盛族,又有江高真这等元神真人坐镇,但是对于门中之事从不多言,向来是掌门一系。这时便是宁、林二人也是不禁侧目。
段玉玄微微一喜,面上却不流露,问道,“江师弟已有中意人选?”
“段师兄,前番大景宫滕真人殒身南极,今时又有碧景宫贺真人死于魔掌,小弟以为可以请得这两宫门下前去。”江广平说完之后施了一礼,便是落回座上。
段玉玄听其并未指出实际人选,但已是足够,门中二十八真可不是人人都能够调动的,那八景宫弟子长老个个也不受管辖,此时江广平出言那便代表江氏将会站在自己这方,大景宫与碧景宫也是可以调动人手。
少时他正色肃声道,“越师兄已往南海而去,那此番为兄便向掌门真人请令,调动大景宫碧景宫长老前去景霄宗。四位同门如还有他意也可提出,彼时杀劫起于南州,来时也止于南州。”
四人皆是赞同,少顷便要各回洞府,便在此时却听得一阵雷鸣震动,剑声远播,四人皆是目中一变。王师兄立刻起了身来,眸中略有亮彩道,“不想嵇师弟竟是在此时机破开关隘,既要立功方可回得山门承袭真法。南海有越师兄坐镇,那次洲之事不如交给嵇师弟,段师兄你以为如何?”
段玉玄微微一笑,道,“嵇师弟有此福缘,我可请嵇师弟坐镇次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