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土佛宗之地,灰霾遍起,不见日月之光,那尊巨大佛像身上已是灰暗破败,其身布满蛛丝裂纹,散发出一股死寂之气。王臻化三十六道化身占据六合八方之位,合天地之势,破开西方极乐世界已是咫尺之间。
这时他正身再是眸中清光闪动,当下就知那物果然已经再次出现了,心中一喜,立刻催动潜伏诸囚身上的邪咒。此咒本就是借先天一点浊气所生,看去与那天魔本源本体,天魔也是未能发觉。
诸囚却是不知,他看似有十分筹划,但是在其向王臻投诚之时便已中了其人手段。原本其人便是十分谨慎,无有万全之法是不会擅动的,可是王臻暗伏咒语逐渐蒙蔽其心智,使得其心中认定只要取到那物便可拖延时机。
少顷,那物已是要攀入天穹,去往天柱之上,汲取日月精华,滋养己身。他也是青烟一卷,于无形有形之间转换,变化无穷之道。
天魔一动,昆仑诸真纷纷侧目看去,虽是知晓天魔潜伏昆仑,可是因着门中必然有内奸呼应,是故一直按兵不动。弘掌教把怀中玉如意往玉虚宫外抛去,大玉虚天法阙立刻锁定四方。
诸囚可是不会再顾忌其他,那物本就是生就灵性,而且来去无踪,只要灵机所存便是其穿渡之基,只要拿住此物立刻就可与王臻接应遁走。
只见一道金华流光之中裹住一块玉板,玉板之上绘有鱼龙,细细看去那鱼龙双目灵动异常。此物直往天柱疾驰,日月光华倏而凝聚投落下来,随着这玉板飞驰,更是汇聚成浩大光流,玉板之上的鱼龙似乎要从板中跃出。
诸囚法身一动,这玉板立刻露出惊慌来,便要往昆仑道宫飞去,可是诸天之中尽皆浊气舞动,条条如墨烟,片片如幕布,霎时间堵住后退的三个方位。那玉板退无可退,只得再是撞破穹天云气,直往天柱飞去。
“云沐阳,你还不动手?”林虚静心中大怒,那物乃是极为关键的一件法宝,容不得有失,眼见那天魔已经要将那玉板拿住,忍不住喝道。
弘掌教目光一瞥,将她话头按住,淡淡道,“林高真,此处自有我主持,不必心忧。”那物只有昆仑掌教方可御使,即便此物遁走了也是一样能拿回来,唯一的担忧便是那妖邪是否有手段将那宝物毁去。
林虚静柳眉微沉,自从弘太初执掌宗门又是炼就元神之后,自己等人话语权被逐渐削弱。她轻哼一声,施了一礼,便不再多言。
那块玉板瞬息之间越过重山,化作流光惊慌疾走。诸囚身化长烟赶去,把手一捞,将要把那玉板拿在手中,谁知此物看去遁速寻常,可是他法力方是触及就是轻飘飘避开,再要捉拿时已是去了数十里之外。
他不由眉头一挑,再度法力张开,好似裹上一层天幕,又似乎有墨油泼下。一连数回,这玉板都是轻松避过,他不禁十分焦急,昆仑之人一旦赶来恐怕再无机会了。为此,耗费本源全力追去,少时那物顺着天柱就往穹苍疾去。
他立刻身化千丈,可是道道罡风烈气将他身躯往下拍打,令其不得伸展,他心中一动,只留一具法身在此,而后以本源为根基再是追了上去。这一会儿,起手一抓那块玉板就要捞入手中。
只是恍惚之间,见得一个面目呆滞的中年道人青衣飘拂,轻轻点了一下那块玉板,倏而似乎天地静止。好似过去一瞬,他自身也是不知何时,玉板就要落入手中。忽然之间一道神雷落下,顷刻间天翻地覆之势,将他身躯打破。
林虚静见着那玉板将要落入诸囚手中,惊慌站起,就要开口之时,一响彻天地的雷音骤起,玉虚宫也是轻轻一晃,而后只见那诸囚法身被百道震极神雷打散迫退。她顿时双目圆瞪,暗暗切齿,此人道行更是高深了。她却是丝毫不曾发现有一个青衣道人曾在天柱上出现过。
云沐阳这一出手,弘太初犹豫是否要将那宝物收回,思量片刻之后认为暂且不必,若是收回去,那天魔一意退走,最终得利的可不是昆仑。
诸囚耗费本源方是要追赶上那玉板,可是百道震极神雷立刻将他功行破去,他是又慌又惊,身躯聚起,举目看去,只见一轮煌煌金日在天,灿霞彤彤,火云灼灼,金光曜曜,望之令人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