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魔头好生聒噪。”林虚静怎会听他胡言乱语,纤手一点起了画地为牢之法,俄顷再是一道搬山神术。
这两道法门同时落下,不言尊者就觉背后有无穷山岳压下来,根本不能挪动身躯。他稍稍一想,笑道,“道长法力高深,便是贫僧全胜之时也不是敌手。不过纵有翻天覆地之能,如今天地已变,道长为何还是不能放下?”
林虚静闷哼一声,法力再度倾压下去,那金刚法相立刻碎裂。她袍袖一卷,就是攀动云光去与王善渊汇合。
她才是离去,不言尊者再度显化,手中敲着木鱼,口中吟唱不断,就有红尘法相自他所在之处渐渐展开来。好一副红尘画卷,城楼矮墙,宅门小院,清河玉溪,丛林草木,随着他法力不断演化,就有农人士官,商贾小贩,种种不同人物好像天生就是生长在此处的。
这番红尘景象迅速蔓延,旋而速度却是快了百倍不止。不言尊者顿时大喜,就见那红尘之中一个怀中紧抱竹笛倒骑着老牛的七八岁童子对他笑了一笑。他立刻心领神会,施礼道,“既然道友到此,贫僧这就离去。”
这童子轻轻笑着,望着那林虚静身化清虹,便是轻轻一赶座下老牛,口中继续吹着竹笛。
林虚静眼见王善渊与魔头斗法但却被妖邪术法掣肘,也是有些心焦。到得此时无论如何施法,似乎都是远隔万里之遥,她柳眉轻蹙,立刻起了虚空万里金桥之法,然而踏了过去,王善渊仍然在无穷远处,她立刻知晓又是中了妖邪的术法。
她索性停了下来,暗暗揣摩,发现自己身在红尘之中,自身变作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生得桃腮粉面,纤腰一握。她转眼看了一眼别在腰间的一柄柳剑,不由冷笑一声,“吴三娘?哼,妖魔鬼怪也就只会蛊惑一法了吗?”
虽是如此说,可是却是丝毫不敢轻视,此刻她身处在一片农田旁边。稻田里的青青稻苗随风摇曳,不远处有农人耕种,有白鹭浅飞、云燕徘徊,一片生机勃勃景象。
她稍作观察,随后法力一振,却是发现自身无法变化,不仅眉头紧蹙。正自思索之间,有悠悠笛声从远处传来,闻之心旷神怡。她顿觉不妙,立刻将这感识压下。不多时就见一个童子吹笛,倒骑老牛缓缓过来。
这童子一见是她,激动跳了下来,欢快大喊道,“阿姊,阿姊,你终于回来了,阿娘找了你好久了呢,为了你都要哭瞎了眼。”
“放开。”林虚静把手一甩,再将其推倒在稻田里,叱道,“妖邪鬼怪速速现形。”随她法力一动,却是只有清风拂过,她不由面色大变,她竟是没有了丝毫法力。
“阿姊,你疯了吗?”童儿又惊又怕,连忙爬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大叫道,“阿娘,阿娘,阿姊疯了。”
他这一喊,立刻引来一堆村民,那个童子引着一个中年妇人奔上前来,就要拉她,还一边哭喊着道,“三娘,什么寻仙,你不要说这胡话了,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快随我回去吧。”
林虚静冷冷一笑,生出一股烦腻,将腰间柳剑解下,忽而往前一斩,一道寒光落下,瞬息间将那母子二人斩杀,血流一地,那妇人头颅落在地上,双目圆瞪满是不敢相信。
其余村人惊叫大喊,其中一个年老之人惊怒叫喊道,“弑母杀弟,丧心病狂。”
“聒噪。”林虚静拔剑一挥,那人头颅飞起,便看也不看往前走去。
眼见杀得三人,立刻就有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提了锄头铲子过来要将她打死。
林虚静虽是法力无法运使,可是也不是毫无手段,一身武艺也是超群,区区几人便被她一剑杀了。其余之人见她如此入魔,当下四散奔逃。林虚静却是全然不顾,此时身陷幻境,空有一身法力却是不能运使,自是十分憋屈,见得一人就是赶上去立刻杀了。
这般下去,她好似感觉到这幻境随着她不断斩杀出现的人,身上束缚逐渐开始减弱,她认为这便是跳出幻境的门径,更是不管不顾,只要入目之所见皆是为她所斩。只是这般肆意妄为,终究是引来了官府官兵围剿。
如此过得四五日,已是被她杀得血流成河、伏尸遍地,此时不但官府官兵围杀,无数江湖游侠也是赶来相助,可谓激怒天下之人,她却悍然不惧,只仗手中之剑护卫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