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沁芳园里那百来竿翠竹都不得安生,还专门派了小厮一个一个的将竹竿擦得锃亮,因为七娘子就喜欢竹子新鲜翠绿的模样!
好在早上下过一场小雨以后,天气悠悠转晴,地上没有留下积水,若不然,恐怕连院子里的泥土都要命人重新翻一翻的,因为地上若是太泥泞,七娘子就不能在园子散步了!
云初在垂花门一下马车,便看到鸢时带着一群丫鬟婆子们恭恭敬敬地站成一排见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笑着对鸢时客气道:“不过几日未在府中,怎么敢劳烦鸢时姐姐来迎我呢!”
鸢时娇笑道:“一听娘子要回来,太夫人和大夫人都高兴的很,这会儿全在松澜院里等着娘子呢!”
云初笑盈盈地点点头,却在走过那排丫鬟婆子身边时,冷不丁止住了脚步,她疑惑地问身边的张妈妈:“这些人看着怎么有些眼生,是咱们二房新添的人吗?”
张妈妈闻音知雅,面上同样一脸疑惑:“回禀娘子,老爷吩咐过,分产以后一切从简,是以……并未添什么下人,反倒是裁了不少人呢!”
鸢时面上一滞,勉强笑道:“这些都是府里新添的人……”
云初恍然大悟,“原来是伯母的人啊!伯母真是太客气了,角荷,赏!”
她爽快吩咐完,面上带着笑意,步履轻快地朝松澜院走去。
角荷闻言,笑吟吟拿出一个大荷包,给每人抓了一把钱,一时间,在场的下人们面上喜气洋洋,赞不绝口。
鸢时回过头,冷冷地瞪她们一眼,又甩着帕子朝云初追了上去。
一进松澜院,便听见正屋里传来阵阵笑声,台阶上站着的丫鬟们,兴高采烈见完礼,便争先恐后地掀开帘子,将云初迎进屋里。
太夫人许氏还是那身家常的紫色长褙,手里捻着佛珠,笑意盈盈和坐在右侧的周氏说着话,一见到云初,微微坐直身子,朝她招招手,“个子长了不少,快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云初规规矩矩给许氏和周氏见了礼,使人将亲手抄的佛经呈给二人,才笑嘻嘻走到许氏面前,还刻意转了一个圈,朝许氏调皮眨眨眼睛。
“你这丫头,在外面住了这么些日子,性子倒是活泼不少。”许氏一脸欣慰地说道。
“可不是呢,这丫头现在皮实得很,刚搬去寺里那会儿,我放心不下,去看她的时候,她不小心跌了腿,谁知道过不了两天,又能跑跑跳跳了,可把我吓坏了!”周氏夸张地摸着胸口,鬓间步摇上硕大的东珠随着她的动作,花枝乱颤,让人有些眼花。
许氏面上闪过一丝惊讶,笑容略淡了一些。
云初抿嘴一笑,娇嗔道:“在寺里整日吃斋念佛的,菩萨都在护佑,身子是要结实的多呢!倒是跑跑跳跳……我可真是冤枉,要不是六姐提个鞭子追着我,我又怎么会奋不顾身的跑起来呢!大伯母偏心!眼睁睁看着萱姐欺负我!”
周氏佯装听不懂,脸上笑的更夸张,捶着胸口:“母亲,您看看,这张嘴多会说,她和六娘两个,从小闹到大,真是一刻都不停。”又转头看向云初,理直气壮地说道:“你说说,从小到大,我哪一件事不是站在你这边!”
云初但笑不语。
许氏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打着机锋,觉得脑袋有些晕,“走了那么远的路,快回去歇着吧,沁芳园里里外外你伯母都命人收拾过了,若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再找你伯母去。”
云初先是走到周氏面前,福礼道谢:“多谢伯母费心照顾,小七委实过意不去。”
又笑着朝许氏福了一礼:“祖母莫不是忘了,现在已经分了产,怎么好再劳烦伯母呢!如今张妈妈已经痊愈,二房……有她协助孙女打理,定不会让祖母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