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柔从黑暗中幽幽醒来,只看到两盏油灯,飘在离她几丈远的半空中,灯火无风自动,昏黄摇曳,看上去十分诡异。
她僵硬地动动身子,眉心传来刺骨的疼痛,伸手朝眉心摸去,指尖传来黏腻腻的触感,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冲进鼻腔,是血!
她猛然坐起身,顾至才用金针戳向她眉心的那一幕从眼前一晃而过,她赶忙双手捂上眉心,触动伤口,又是一痛!
刚张开嘴想要痛呼出声,一股阴风灌进喉咙,既疼又痒,让她不禁剧烈地咳嗽起来。
“啊……!”男子的尖叫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顾婉柔赶忙捂住嘴,强人下咳嗽,憋的脑袋发懵,惊恐地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这是哪里?我浑身怎么这么疼……”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她再顾不得什么,慌忙站起身来,惊恐地睁大眼睛朝那里看去,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半晌,那人没有再发出任何声响,仿佛刚才不过是她的幻觉。
顾婉柔小心谨慎地,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远处的那两盏灯,似有意识一般,也跟着她往相同的方向移动着……
借助昏黄的灯光,她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状况,只见一个男子如死了一般躺在地上,四肢严重扭曲着,全身血迹斑斑、破破烂烂,仿佛是从高处摔下来一样!
“顾……至……才……”她沙哑地唤了一声。
那人猛地睁开双眼,看向她,半晌,才认出她是谁,桀桀地笑了起来。
“原来我这是死了呀……顾婉柔,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杀了秋桐,又杀了春樨,我也不会死!”顾至才瞪着她,愤恨地骂道。
“死……了?”顾婉柔怔怔地问道。
“死了,你被我用金针刺穿眉心,扎死的,那上头有毒,你一定活不了。”顾至才恶狠狠地说道。
话音刚落,他试图动一动自己的手臂,却发现根本动不了,想起死前的那一幕,不由得悲由心生,呜呜地哭起来,“老子这辈子被你害惨了,春樨拽着老子跳了崖,到死都是替你这个贱人顶缸!”
顾婉柔听见春樨的名字,身子猛地抖了抖,她想起昏迷时耳朵里钻进来的阴风,和春樨的哭诉……
仿佛是听见了她的心声,灯火处传来女子的啜泣声,顾婉柔转头看去,只见油灯下面站着两个丫鬟,头无力地低垂着,一个穿着红绫袄青缎掐牙的背心,一个穿着红绿的襦裙,她惊惧地瞪大了眼睛,一个趔趄往后急退两步,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