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地走了小半个时辰,停在了庆山镇西郊的一个小庄子里。
云初在正院下了马车,暗卫们赶忙上前将秦王抱下来,安置进正屋的卧房。
云颂见云初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嘴唇动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径自在厅上坐了,怔怔地发起呆来。
安置好秦王,云初从卧房里出来,看见父亲魂不守舍的样子,低声上前问道:“父亲可曾见过那枚玉佩?”
“什么玉佩?”云颂回过神,一时没反应过来,迷惑地问道。
“母亲的那枚玉佩。”云初笑着回答。
云颂看了她一眼,从袖袋中摸出玉佩,摩挲了两下递给她,嘴里不情不愿地说道:“在观星台上,我好不容易才从他手里要过来的,你拿着可别再弄丢了。”
云初听见这话,笑容一滞,急忙问道:“是不是他把玉佩给了您以后,才昏过去的?”
云颂细细回想一会儿,点点头,迟疑地回答:“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又指着玉佩问道:“这玉佩,是你母亲家族的信物,莫非……果真有什么用处不成?”
“对咱们没有用,对他却有些用处,能让他……魂魄不会乱跑。”云初含糊答道,朝他福了一礼,急忙转身进了卧房。
她攥着玉佩站在床前,想了想,把秦王的手掌往上一翻,将玉佩放进他的掌心里,合拢好,静静看着他的反应。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见他还是那个样子,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不免有些焦急起来。
突然,她似想到什么,把玉佩拿出来,咬破手指顺着上面的纹路细细抹上她的血,解开他的衣襟,将整块玉佩都印在他的胸口……
又过了一个时辰,他仍是半分醒过来的征兆都没有。
玉佩和血,对于她来说,已经算是必杀技了,却没有半点作用。
这是第一次,她的内心深处产生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甚至在想,若他就此醒不过来该怎么办?
……
沧州离庆阳镇不过百十里地,对于信鸽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功夫。
阿晚附在纸笺里被人送上观星台,已经是黄昏。
落日的余晖给整个观星台镀上一层金色,秦王楚沄的魂魄,立在正中的青砖上,双目微阖,一动也不动。
阿晚走近他,轻唤出声:“喂!醒醒!”
他仿佛无识无觉一般,没有动静。
阿晚在他身周转来转去,与他一样站在正中的青砖上,却没有受到半丝影响。
他看向地面那些镶嵌得严丝合缝的青砖,眉头一皱,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且不说自己的力道有限,破不破的开青砖还两说,单看魂魄这般模样,身体又不在周围,即便冒然破开,万一魂魄没有知觉,四处飘荡,岂不是更加麻烦?
他正纠结着,突然,身周传来熟悉的波动,只见秦王皱了皱眉头,眼皮微动,似要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