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伯府太夫人大黄氏、伯夫人小黄氏、云府的太夫人许氏、大夫人周氏随着众人跟宣阳长公主拜完礼,便在宴客的牡丹台找地方坐了,低声说起话来。
“这些日子未见,亲家清减了不少,我一见你,就想到七娘那个可怜的孩子,原本还想为明煦求娶她,没想到竟然……”黄老夫人拉着许老夫人的手,从袖子里抽出帕子蘸了蘸眼角,惋惜地说道。
“是啊,七娘那孩子我心里也喜欢的紧,说来惭愧,若非当初明煦在贵府喝醉酒办了糊涂事,当日便要向府上求娶……真是造化弄人。”小黄氏说着也红了眼眶,语气中皆是惋惜之意。
因为七娘的死,许老夫人原本就不想来赴宴,听见这话,想起死去的孙女,一股酸涩之意涌上心头,对周家的不满也淡了一些:“谢谢你们还记挂着七娘,若七娘在天有灵,必会十分高兴。”
周氏用帕子蘸了蘸眼角,对着自家亲娘和大嫂嗔道:“哎呀!母亲,嫂嫂,婆母好不容易释怀些许,你们又来提这事……”
“好!好!好!不提!不提!”黄老夫人破涕为笑,拉起许老夫人的手,歉疚地道:“看我,当真是老糊涂了,咱们不提这些伤心事。”
许老夫人摇摇头,拍拍黄老夫人的手:“老嫂子,不妨事,有人还记得七娘,是七娘的福气。”
“说了不提便不提,七娘那么孝顺,必是不忍看你伤怀的,咱们说些别的。”黄老夫人劝慰道,顿了顿,似是随意扯了个话头:“就跟她们年轻人凑凑热闹,说说这荣安县主的事!”
一说起这个,小黄氏抿嘴一笑:“平日里在家,您从来不与我们聊这些八卦,如今见了许老夫人,倒开始聊起这个来了,媳妇儿还真不习惯。”
“那荣安县主真真是好运气,救了苏二公子一命,换了个锦绣前程,这要是七……”周氏笑着说到一半,惊觉不对,赶紧打住。
“要是什么?”小黄氏好奇问道。
黄老夫人同样一脸好奇。
许老夫人刚刚从那股子伤感中走出来,一听见“七”字,正想仔细听一听,见她这副神色,不由得心生疑惑。
“算了,算了,还是不说这个了。”周氏甩甩帕子,讪讪笑道。
黄老夫人看了许老夫人一眼,不依道:“你说一半留一半,让我这心里跟猫爪子挠了一样,今天这宴席虽说是宣阳长公主的生辰宴,实则是为那荣安县主办的,你既知道些什么,还不赶紧说来听听,让我们心里也有个数。”
小黄氏推了推她:“快说快说,我这些天成天听荣安县主的事,难不成你还知道些别的不成?”
周氏踌躇地看向许老夫人,颇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
许老夫人这些日子在别庄里头,整日只是吃斋念经,对京城里的八卦一无所知,见儿媳妇这般看着自己,对那个“七”字更好奇了几分。
“不过是些八卦,有什么不能说的,快快说来听一听。”许老夫人亦催促道。
周氏沉默一下,咬了咬嘴唇,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七娘生前曾经救过苏二公子一命,若后来没有得罪顾家,恐怕这荣安县主的位置,便是七娘的……”
许老夫人听见这话,面色一沉。
她这些日子虽在别庄里静心养着,却还没痴没傻,七娘活着的时候,周家这几个女人在她面前说过的话,也还没忘个彻底。
这种明晃晃挑唆的话,此时此地听来,委实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我倒不知道,七娘活着的时候,还有这本事?这是宣阳长公主的生辰宴,又是专门为荣安县主办的,慧芳此刻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许老夫人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