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沄抬眼看他:“他杀了容三娘的舅舅。”
太子笑容一滞,瞪着他嗔道:“这等事,你怎么不先告诉我,我杀也比你杀好!”
“是姜厉和李元洲干的,你还有机会。”楚沄意味深长地说。
太子目光闪了闪,赶忙问:“怎么回事?快快说来听听!”
楚沄略去云初见鬼的部分,将赤县、扬州、再到昨夜之事一一说给他听。
末了他补道:“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没有实证,他们倒是聪明,把太妃和十三皇叔留京里,你自己多留心,我怕他们对你下手……”
“这事儿你告诉父皇没有?”,
楚沄摇摇头:“来的时候父皇已经去了后宫。”
太子站起身,来回踱着步子,沉吟道:
“平乐侯沉迷修道已经快二十年,便是没在清虚观,也能说他云游去了。
李元洲……也只有对原配尸骸下蛊一事可以指摘。
如今有太妃和十三皇叔在,十三皇叔又是那副德行,你即便告诉父皇,他也不会相信,说不得还会说你有意袒护云娘……”
“周明煦不是我杀的,凶手应该在宫里头。”楚沄又说。
“宫里?你是说……太妃?可有证据?”太子大喜过望。
楚沄沉默。
太子长叹出声,袍脚一掀,跟着跪在他身边。
“也罢,我陪你跪着,咱们暂且先把周明煦死的事囫囵过去,其他的再想主意,总归谦王在手里,也不怕他们蹦跶。”
……
皇帝一到御书房,便看见两个儿子齐齐跪在门口。
“六郎犯错,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他睨着太子问道。
太子抬起头,对着皇帝和煦一笑:“父皇明察,周家那个世子着实可恨,甘愿舍了性命,就为坑弟弟和弟媳。
儿子想起来,前几天还从东宫里揪出了好几个鬼鬼祟祟的宫人……
恐怕是有人在打我们兄弟二人的主意,居心叵测、其心可诛,还请父皇息怒,莫要被别人挑唆了去。”
皇帝听见这话,面容一肃,冷哼道:“都起来吧,跪着看的人心烦。”
太子和楚沄叩谢,拉着楚沄站起身来。
皇帝看着两人兄友弟恭的样子,面色柔和不少。
进了御书房,皇帝倚坐在龙椅上,对着楚沄皱眉说道:“听说在扬州的时候,你和云娘整日里出双入对,又对她言听计从,成何体统!”
太子打趣地看了楚沄一眼。
“儿子身子不好,云娘怕儿子动气晕过去,所以才跟着。”楚沄坦然回答。
太子:“……”
“那周明煦又是怎么回事,朕刚让人把他父子送回府,你一天都等不了,非要今天把他杀了,啊?”皇帝拍着桌子怒道。
楚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儿子没想杀他,就想问问他为何要杀苏溆。
结果还没问出来,他便毒发身亡了。这是明知道儿子拦着他,要以死污蔑儿子。”
太子见状,赶忙跪在一旁,扼腕叹息。
“父皇,弟媳一直尽心尽力医治六弟,偏生周家那厮要诬弟媳是巫蛊,倘若弟媳因他们的话有个三长两短,这是把六弟往死路上逼啊!
儿子只恨知道的太晚,若一早知道,就不劳弟弟动手了!”
皇帝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皱眉沉默良久,最终摆了摆手。
“你们暂且退下,此事就此打住,莫要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