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裤子没有拉上(1 / 2)

楔 子

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杯中殷红的裙摆顺着酒杯的弧度一个缓慢的旋转,回归平静。

这是一场婚礼之后的party。

新郎的左手拎着散开的领结,白色衬衫的领口微微打开,露出修长的脖颈线条,目光慵懒却带着一丝浅笑,仿佛行走在云端。

本来这样的男子如果执着红酒来与宾客碰杯将是十分赏心悦目的画面,但是他拎着的却是两瓶啤酒。

“嘿……范恩·温斯顿……”新郎陈墨白在沙发坐下,侧过脸来看着温斯顿。

温斯顿心想,这大概就是中国所说的桃花眼。

“你有点醉了。”温斯顿放下红酒杯。

他的声音是冰凉的,在这样微醺的空气里,让人不由得清醒。

“你怎么知道我有点醉了?”

“因为你连名带姓地叫我。”

新郎陈墨白伸手将他面前的酒杯挪开,郑重地把自己拿来的啤酒放在他的面前。

“那么你应该让自己也醉一点。不要太清醒……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那么我要怎样行乐?”

“做你想做的事。”陈墨白的手指在空气中点了点。

“怎样做我想做的事?”温斯顿又问。

“如果你想要什么,就不要把自己的渴望关起来,让它完全释放出来,全部都给那个人。让他被你的渴望淹死……哪怕你一句话不说,对方也会像你想要他一样——为你疯狂。”

陈墨白对着瓶子喝了一大口啤酒。

“一句话不说也能成功吗?”

温斯顿的声音始终淡淡的,就像一条古老的河流,从这端遵循着永久的轨迹,流淌向另一端。

“别想那么多,尽兴就好……”陈墨白起身,走向正在和朋友们开心聊天的小巧身影。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看着他的新娘,将她缓慢地从朋友中间拉了出来,低下身来鼻尖蹭过她的鼻尖,然后继续看着对方。

空气变得缓慢起来,每个人的心头像是有一只手在撩。

朋友们大呼“受不了”,“又开始虐狗了”,“走走走,我们回家”。

温斯顿颔首向主人告别,随手拎起桌上的酒瓶,和宾客们一起退场。

就在他关门的那一刻,陈墨白的声音响起:“嘿……温斯顿……”

“嗯?”温斯顿转过身来。

“你可以很性感。”陈墨白笑了笑。

温斯顿扬了扬手,转身离开。

他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一处墓园。入口的门已经关闭了,所有灯光都熄灭,只剩下月光如同薄纱一般落在起伏的墓碑上。

看起来并不恐怖,相反静谧而安宁,仿佛世间的一切繁杂至此都沉默。

温斯顿侧过脸来,在逆光之下,隐约而神秘。

“及时行乐吗?”

只看见这个修长的身影向后退了两步,紧接着极有爆发力地冲向铁门,一跃而过。

落地之后,他扯开自己的领结扔到一边,转身从铁栏之间将放在门那一边的啤酒瓶拎了回来。

一排又一排的墓碑仿佛固执地仰望着夜空,等待着他的到来,而温斯顿却毫无留恋地径直走向最里面,停了下来。

那里埋葬着他今生唯一的对手——亨特。

一个一级方程式的顶级车手,却死于车祸,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更讽刺的是,从此以后无论多少所谓的“天才”前仆后继,他范恩·温斯顿依旧是孤独的王者。

温斯顿将啤酒放在亨特的墓碑前,唇线弯起一抹弧度,看似从容地将夜色撩起。

“亨特……你不觉得如果要死的话,应该被我上死比较划算?”

“你还记不记得我生日的时候,你说会满足我一个愿望?我的愿望就是……希望你活着,像我爱你一样,发疯一样爱我。”

他倾下身来,仍旧是内敛的优雅姿态,额头轻轻靠在对方的墓碑上。

第二天的清早,温斯顿按着脑袋坐起身来。

手机响了起来,他随手抓了过来,上面闪烁的名字让他有些惊讶。

那是他曾经的体能教练的名字,在五年前他们解除了合作关系,那个教练后来去卖体育用品了,成为了一个挺成功的商人。

“喂,温斯顿!我等了你快十分钟了!训练迟到可不像你!”

“你等我?为什么?”温斯顿坐起身来。

“为什么等你?你脑子没事吗?体能教练等你难道是为了一起去看电影吗?”

温斯顿蹙起了眉头,想要说什么,但还是起身将窗帘拉开。

日光有些刺眼,当他看清楚大楼对面的广告牌时,他怔住了。

那是五年前的一部热门电影的广告!

而大街上的光景,行人的穿着都让他感到陌生却熟悉。

还有那个铜制的雕像,在两年前就被拆除了,可如今却清晰无比地屹立在那里。

一切和记忆里是一样的,但却又不一样。

“今天……是几月几号?”温斯顿闭上眼睛,开口问。

“五月十二日,怎么了?”教练有点狐疑。

在他的印象里,温斯顿干什么都井井有条,甚至有点强迫症……他怎么可能不记得今天几月几号?

“哪一年?”温斯顿的手指紧紧地扣着手机,指骨因为用力而发白。

当听到年份的那一刻,温斯顿猛地将手机扔在了床上,奔跑到书桌前,一把拽开抽屉,将赛程表拿出来,迅速摊开。

他的视线从上到下,直到看到那个名字的瞬间,瞳孔仿佛要炸裂开一般。

——马库斯车队伊文·亨特。

静止的时间在那一刻狂躁地奔腾起来。

第一章你的裤子没有拉上

“亨特!亨特你给我出来!你今天开的是什么鬼!你为什么没给我拦住杜楚尼!这是车队的策略!你难道不明白吗?”

咆哮声像是要将耳膜震穿。

坐在马桶上的年轻人朝天花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拿出手机玩起了消消乐,顺带把声音也开起来。

“卧□□全家!你给我滚出来!”

“我爸妈去见上帝了,你□□全家得去那里操了!”亨特无所谓地开口道。

“你这个鸟上连毛都长不起来的小鬼,开门!”

亨特歪着脑袋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那里到底长没长毛,然后无奈地说:“我鸟上的毛长挺好的,要不我照下来,发给你看看?”

一秒中的停顿之后,麦迪用力在门上狠狠踹了一脚,震得亨特的手机差点掉坑里。

“亨特!你这个结巴佬!你是不是怕见到我连话都他妈的说不出来,所以他妈的不肯出来!”

亨特撇了撇嘴,基本上他只有十分激动的时候才会说不出话来,可他现在不激动,舌头好用的很。

“喂,麦迪……我说真的,如果我有本事拦住杜楚尼,我就不是个连积分都拿不到的菜鸟了。”

杜楚尼可是去年一级方程式大奖赛个人积分第四名,对付他这个才开了三站比赛的小鬼还不是像砍瓜切菜一样轻松?

亨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懒洋洋“关我什么事,你自己没本事”的味道。

一把火从麦迪的头顶烧起来,他吼出声来:“你为什么不干脆说你三站比赛至今连积分都拿不到,干脆滚蛋!”

好吧,这有一点刺伤亨特几乎没有的自尊心了。

那……我们互相伤害?

我送点大礼给你咯。

不然估计我连洗手间的门都出不去了。手机就快没电了,玩不了消消乐啊!

亨特随手拧开放在地上的饮料瓶,慢悠悠解开裤子,小声嘘了嘘。

“麦迪,你还在吗?”亨特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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