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程也知自己失态了,可是梁心铭的话由不得他不失态。他深知面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官员的厉害,正如她自己说的,她最大的特点便是不拘泥于常规。也不知她会利用他母亲做什么文章,怎不让他心焦?
梁心铭轻声却坚定道:“林家谋反,可以说是林啸天野心勃勃,然本官却以为事出有因。这件案子即将结束,本官当然要将最隐秘的部分扒开,公诸于天下!”
林子程觉得血液凝固了。
他死死地盯着梁心铭。
梁心铭也静静地看着他。
林子程忽然冷笑道:“梁心铭,还是先顾你自己吧。你以为你能得到皇帝赦免?就算他想赦免你也不行!”
王亨顿时警惕地看着他。
梁心铭道:“哦?”
林子程瞅她一阵,又瞅王亨,懒懒地笑道:“你们还真是傻。忠良啊!不过也好,黄泉路上,咱们再会!”
他又恢复之前的有恃无恐了。
梁心铭笑道:“你们林家人都性急。在太极洞,林千梓就曾对本官殷殷话别,结果又见面了。今天你又这么说。本官抱歉的很,恐怕不能赴你的约呢。”
说完,对王亨道:“走吧。”
王亨瞅一眼林子程,转身就走。
林子程没想到他们这就走了,竟不审问他了,满腹狐疑,想起梁心铭之前的话,又满腹焦躁。
王亨也满腹狐疑,直等回到刑部公廨,才问梁心铭:“怎不审了?听他话定有阴谋。”他恨不能即刻逼林子程招供,问出他们将对梁心铭用什么阴谋。
梁心铭解释道:“现在问他也不会说。对这种人,施展酷刑无用,攻心为上。学生刚才那番话已让他不安了,再这样不眠不休地关他一天一夜,再审,可事半功倍。”
赵子仪问:“那大人真要剐了林千梓?”
梁心铭摇头道:“她不怕疼,本官还嫌麻烦呢。”
赵子仪笑了,他就知道是这样。
梁心铭又安慰王亨:“恩师不必担心。咱们又不是没经历过阴谋,不一直从阴谋诡计中趟过来的吗。”
王亨瞄一眼她腹部,心想:从前是从前,现在你怀着身子,我怎敢大意?这话他没说出来。他想自己应该比梁心铭更冷静才对,做万全准备,不惜一切庇护她。
他便笑道:“也是。先等着吧。也不用守在这里等,大半夜出来的,你也该回家了。云儿回来了呢。”
梁心铭笑道:“正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