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天下在手,还怕没有儿子吗?在皇上跟前,我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即便妻子在云安寺多年,始终孤独寡居,不似寻常官员三妻四妾。而且我这当儿子的身子不好,我爹也没有动摇纳妾的心思,可想而知在皇上那里,这样的臣子是很难得的。”赵无忧敛眸。
“丞相大人也不容易,这装情深意重的模样,一装就是十多年。”素兮调侃。
赵无忧思虑,“我只怕我爹对我起了疑心,若是这一次不能让他满意,他会让人撤了我的位置,被人取而代之。”
“如此公子也落得逍遥,大可不必再多管这朝堂闲事。”素兮道。
赵无忧嗤笑两声,“没有利用价值,我又知道那么多的秘密,你觉得我还有活下来的必要吗?亲生儿子尚且可以牺牲,何况是我?我的女儿身本来就是欺君重罪,算是潜藏的危险,除了我反倒让他更周全,不是吗?”
素兮一怔,依着赵嵩的性子,的确会赶尽杀绝。毕竟赵无忧这人太聪明,知道得太多,若是不能再用,那就只能弃而杀之。死人才能永久的保守秘密,所以……
“觉得很寒心?”赵无忧淡淡的笑着,抬头望着面色微沉的素兮,“不是早就习惯了吗?怎么还这副表情?我爹惯来凉薄,你又不是头一回知道。”
“公子想怎么做呢?”素兮担虑。
“凉薄的人,你别心存侥幸就是。凡事对自己狠点,也就是了。”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眸子微微眯起,“看样子,我得去一趟丞相府了。当爹的生了病,做儿子的不能不管。”
素兮身子一僵,“公子可想过,若是相爷--若是相爷万一对公子不利,那公子岂非危险?卑职不太放心,毕竟在丞相府里万一动手,咱们会很被动。”
“很被动就不去了?皇上自诩以仁孝治国,我这礼部尚书若是连这点礼数都不懂,岂非被天下人嘲笑?皇上又会怎样看我?”赵无忧笑得艰涩,“横也一刀,竖也一刀,去准备一下吧!”
“是!”素兮行了礼退下。
外头,温故默默无言的站着,见着素兮时,神色微恙。
二人走到了梨园里,免得教赵无忧听到。
“你想说什么?”素兮问。
温故道,“丞相府真的那么危险吗?好歹也是她爹,面子上不也得挂着?父子之间,纵然会有些手段,大抵也不会到那种你死我活的地步吧?”
素兮怀中抱剑,竟是一脸的嘲笑,“温故,你能治好蠢笨之病吗?”
“什么?”温故一怔,不太清楚素兮的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自欺欺人的时候,烦劳也带上脑子。丞相能下寒毒冻住蝴蝶蛊,不惜用药控制公子。世上有这样的父亲吗?纵然是奴才,也不会这样对付吧?养一条狗,养了那么多年也该有感情,可想而知丞相压根没有感情。”素兮长长吐出一口气,“对一个无情之人提及手下留情,你觉得到底是你蠢,还是他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