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嵩唇线紧抿,眸光利利,“你到底知道什么?”
“抓赵无极的时候,有个黑衣人窜出来打算救他。”赵无忧笑了笑,“爹觉得这个人会是谁呢?”
“自然是无极宫的人。”傻子也知道的问题。
赵无忧点点头,面色苍白的轻咳两声。许是身子真当有些扛不住,她半依着桌案,将自身重量大部分都落在桌案处。说话有些无力,好在条理还是清晰的。
“这人受了伤,后来消失在齐攸王府的墙外头,爹觉得这是什么意思呢?”赵无忧的意思很明显,这齐攸王府也掺合进来了。
赵嵩定定的审视了赵无忧良久,脸上除了憔悴和深沉,也没有别的神色。
她想着,赵嵩这会不会觉得她是在误导呢?但转念一想,赵嵩为人多疑,他能疑心自己,必定疑心齐攸王萧容。既然这疑心都落不到实处,那自然不会轻易下结论的。
“你所言当真?”赵嵩问。
“自然是当真的。”赵无忧道,“无忧不敢欺瞒父亲,若不是父亲问起,这件事我还想好好的查一查。为什么齐攸王府会跟无极宫有所联系?听说自此之后,齐攸王便又旧疾复发了。”
她轻笑,“这旧疾最近好像一直在复发,真让人心疼这齐攸王的身子。若然真当扛不住,爹可以请皇上换个御医前往齐攸王府诊治。最近一直都是李齐南李太医,在照料齐攸王的伤。”
赵嵩眯起了危险的眸子,眼前的赵无忧让他感觉到了威胁。她太聪明,知道得太多。很多东西他这个丞相尚且不知晓,她却能如数家珍。
也正因为如此,他处理朝政的同时,也需要有一双眼睛,安插在京城的各个角落里。
“此事为父已经知晓,你继续盯着吧,若有什么事随时来报。”赵嵩阖眼,“为父累了,你且先回去吧!”
“爹的身子既然不是,无忧理该侍奉床前。”赵无忧俯首行礼。
“不必了,这丞相府又不是没有奴才,你自己的身子尚且不好,何必瞎折腾。”赵嵩摆摆手,“回去吧!为父与皇上告假,这朝堂不能一日无人,你当盯着点内阁,别让某些宵小惹出乱子来,尤其是东厂那头,明白吗?”
“是!”赵无忧颔首,“东厂那头最近很安静,也不知是在酝酿什么。”
“那不是有个千户在你府中待着吗?”赵嵩凉飕飕的开口。
赵无忧直起身子,面色素白,“那是无忧当真失策了,没想到穆百里竟然会顺水推舟,把人弄进我的尚书府了。如今我只能小心行事,只等着郡主的伤势康复,就能把东厂的这尊大佛给请出去。”
“那沈言是东厂的三把手,上头有个穆百里和陆国安,留在你府中也未尝不是好事。”赵嵩意味深长,“懂为父的意思吗?”
赵无忧先是一怔,然后躬身行礼,“无忧明白了!这东厂终究是要用人的,是故这沈言若窃取我尚书府的消息,必定要与东厂的人联络。若是能抓个正着,皇上那儿就有了说头。”
“你明白就好!”赵嵩眸光沉沉,“为父等你的好消息。”
赵无忧作揖,缓缓退出了房间。
这最后一句不就是死命令吗?意思就是,哪怕沈言跟东厂没有联络,也得有个联络。牛不喝水强按头,真是无可奈何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