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总归是要查一查的,赵大人继续留在尚书府也不是不行,但必须有人看守着。本王瞧着这尚书府冷冷清清的,想必很久没有热闹过了。”萧容意味深长,“本王会吩咐众人,好生看着尚书府,也请丞相大人放心,不会有人来扰了赵大人养病。”
赵嵩也明白,这大概是萧容最后的退让,若是不让查的确也说不过去。可这通敌叛国之罪,若是真当定下来,难保以后不会株连九族。这萧容一旦登基,秋后算账的话……
问题有些严重,赵嵩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托词,逞口舌之快也没什么意思,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赵嵩有了让步,齐攸王府的人当下包围了整个尚书府,虽说没有占据尚书府的意思,但这层层包围的,竟让人生出几分囊中之物的错觉。
在此之前,素兮已经回了尚书府。她若是没有出现在尚书府里,必定会引人怀疑,所以温故可以不在,但她必须守着赵无忧的替身。
赵无忧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她只是想让赵嵩能正面应对萧容,然后又想让萧容对自己疏于防备。如今她的投石问路,也算是押对了。
萧容面色惨白的进了听风楼,这还是他头一回进这地方。听说赵无忧的听风楼,随意不许人进来。满园的梨树,在冬日里显得有些萧瑟。那枯枝在风中摇曳,满地的黄叶无人扫,无处不透着荒凉之景。
“如今这里没有人打理吗?”萧容问。
奚墨在前面引路,“公子一直吩咐,这院子里的落叶是不许清扫的。”
赵嵩微微凝眉,这丫头的心性着实很古怪,是故也是这番难以捉摸,他直到现在都没能猜得透她。看这满园的梨树,从丞相府移到了尚书府,如今还生长得这样好,可见赵无忧花了不少心思。
可他,一点都不喜欢梨花。
大概是那一场梨花带血,来得太过刺眼。
赵无忧仍旧躺在卧房的床榻上,面色苍白而没有血色,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好像睡着了一般安静。她本就是个安静的人,这些年的病痛折磨,让她的性格变得愈发孤僻难料。
“公子一直没有醒,大夫说身子每况愈下,也不知还能支撑多久。”素兮在旁边行了礼,便与奚墨一道退到一旁站着。
赵嵩负手而立,瞧着床榻上的人,眉目微沉。
其实她这样睡着也好,至少他也不必费心思对付她。这丫头的心思太多,早前在荒澜他就有些察觉,还没来得及对付她,她就已经陷入了无止境的沉眠之中,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不过,能放弃她辛辛苦苦争取来的东西,也着实需要一定的魄力和勇气。毕竟在这朝堂里,她比谁都清楚她自己的处境,放下就等于自寻死路。
一回头,这萧容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头。萧容瞧着赵无忧那张脸,微微眯起了眼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也看过了,王爷还有什么要说的要做的吗?”赵嵩冷了音色。
萧容低低的咳嗽着,“本王还是头一回见到赵大人如此安静的模样。”
“哼,王爷是希望无忧一辈子都躺在床上?”赵嵩冷笑两声,“论聪明才智,她可一点都不输给任何人。只是身子差了一些,福运薄了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