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住处,谢青梓才知道那就是个租来的小院子。显然对方也并不真是什么大家族的子弟,和齐家二夫人也是并不算亲厚,不然怎么的住在这种地方,也不见齐家二夫人将之邀请过去住着?
而这样的情况,更是很难叫谢青梓觉得这样的情况下,对方对齐雪是真心。
陆夜亭直接就让小厮上前去敲了门。不多时一个小厮过来开门,漫不经心的样子也叫人看着不舒坦。
陆夜亭的小厮叫做陆行。性子倒是和陆夜亭有些相似,颇能唬人的冷着脸道:“我家公子想见你主子。不知你主子方便不方便。”
那小厮便是被镇住了,加上见马车华美,也就忙进去禀告。不多时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匆匆出来,很是文质彬彬,却也不显得瘦弱,怪道齐雪竟是就喜欢上了。
谢青梓隔着帘子看了两眼,只觉得对方的确是长得不赖,可……要说比起卫泽沈慎或是陆夜亭这样出色的,那就全然不如了。而且此人眼睛很是风流多情的模样,更是叫人看着不怎么喜欢。
既是不喜欢,于是印象就又差了三分。
谢青梓想了一想,看了一眼陆夜亭,示意陆夜亭去支应。
于是陆夜亭似笑非笑的下了马车,而后就看住了对方:“怎么称呼?”
“在下宁知禹。不知阁下是——”宁知禹忍不住的打量了陆夜亭一眼,语气算是十分客气。即便陆夜亭态度却是不怎么好。
“我姓陆,却是从齐家过来的。”陆夜亭笑笑,不过笑意却是并不到达眼底,显得多少有些倨傲和阴冷。只这样一来,却显然是更有吓唬人的本事。
宁知禹明显就被吓住了。连面色都是变换了一下,良久才又出声:“却是我招呼不周,站在外头说话总归不好。咱们不如进去说?”
谢青梓也就从马车上下去了,怀里还抱着齐雪给她的东西。
宁知禹没料到还有女子,又愣了一下,本想细看一眼,却到底没敢:陆夜亭看着年岁不大,可着实叫人看着心头犯怵。
谢青梓似笑非笑扫了宁知禹一眼,心中却是只觉得嫌恶。她心头也明白自己这是一开始就带了偏见了,可就是控制不住。
宁知禹将人让到了客厅里。而后才轻声问:“不知陆公子光临寒舍是为了什么事儿——”
“为了什么事儿,你难道竟是不知?”谢青梓接过话头,冷冷一笑,然后将怀中的匣子放在了桌上:“这匣子里装的却都是齐雪的私房。“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似乎也是再明显不过,甚至都不需要再多余解释一句了。
宁知禹一下子脸色大变,根本绷不住:“她都告诉你们了?”
一看宁知禹这样的神色,她就知道宁知禹的确不是因为对齐雪多喜欢才做出这样的事儿的。真喜欢,又何至于竟是还怕旁人知晓?就算这个事儿不是什么好事儿,可是齐雪既是托付她来,显然也是信得过。宁知禹绝不该如此害怕。”原来宁公子也是知道害怕的。“谢青梓冷笑了一声,”既是知道害怕,又何至于要做这样的事儿呢?是觉得她好骗,还是觉得这般有趣?“
宁知禹被这么一问,冷汗都是冒出了三分来:”我并无这样的心思,我是真心喜欢她的——“”真心喜欢,就要带着她往火坑里跳?“谢青梓一听宁知禹尚还在说这样的话,只觉得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虽说不上来怎么才算真心喜欢,可若真心喜欢,觉不会愿意对方因了自己就家破人亡,闺誉全无。
宁知禹却仍是只一味的辩解。
谢青梓气急反笑。不过不等她开口,陆夜亭就忽然开口:“你可知你会有什么下场?”他性子本就阴沉,此时这样阴测测的说出口,无端端的就让人心底生出几分毛骨悚然来。
只听得陆夜亭缓缓言道:“她若真跟你走了,你以为此事儿瞒得住?你以为锦衣卫果真会查不出来?当即就被打死算是最轻巧的。最怕的就是将你带进宫去。我若是太子,我便是干脆让你留在宫中做个内侍。或是将你扒皮抽筋,却又不要你的命,慢慢折磨才最好。当然,你的家里人那也是不能轻易放过的。教出如此的儿子,说是死罪也不为过。”
谢青梓不免想了一下那样的情形,登时就一下子笑了:“是了,这样的法子才是好呢。太子那样敦厚性情,想来不会轻易要人性命。”
宁知禹一下子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