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用过午膳的时候。只是看了一眼窗棱外头透进来的天光,他就已经是知道自己怕是睡了一天一夜。
随后他就瞧见了谢青梓,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卫泽半点声音也是没敢发出来,唯恐惊醒了谢青梓。
毕竟他心头也都明白,谢青梓怕也是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会儿的空闲能歇一会儿。
谢青梓睡得十分的香甜,许是因为近日太过劳累的缘故,故而连卫泽站在她面前好半晌也是不知道。
谢青梓睡得香甜,卫泽看得认真。窗外的光悄悄的穿过窗棱,洒落进屋里。谢青梓双眸微合,睫毛像是鸦翅一般覆盖下来,在如羊脂玉一般的肌肤上投下一片阴影来。
可即便是这样,也同样是不能掩盖她眼下微微泛青的颜色。
卫泽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谢青梓的倔强和坚持,却是不下于他的。强撑起来,他们夫妻二人竟是如此相似。
这样也不知道究竟好还是不好。
心疼也有,骄傲也有,交织在了一处就成了复杂。
这就是他的妻,他卫泽的妻。
看着谢青梓面上连香甜睡意都掩盖不住的疲倦,卫泽替谢青梓掖了掖被子,而后便是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卫泽洗漱一番,又用了些粥,随后叫了安顺过来问话道:“我睡了这么久,可发生了什么事儿没有。”
卫泽问这话的时候,刚好要搁筷子,安顺言简意赅的说:“大臣们倒是不大看好太子殿下。”
卫泽听了这话,当下手上力道就重了些,只听得“啪嗒”一声,惊得屋里其他人都是不由得心头一凛。
卫泽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来,慢慢开口问道:“那他们这是想做什么?废太子还是想立摄政王?”
安顺干笑一声:“世子爷心里都明白。”
“叫霍铁衣来。”卫泽沉声吩咐,而后又道:“把李润也叫来。”
李润此番也是立下不小的功劳,若不是李润及时的带人来了宫门口,只怕还未必能够和李淳的人对峙那么久。
李润运气不好,从马上摔了下去,当时就昏死过去,故而后头就没再能出来露面。
不过现在过去了这么久了,李润也是该露面了。
不过李润这个时候倒是来得快。
霍铁衣还没来,李润就过来了。
看着李润胳膊都还上着板子,卫泽唇角微微勾起:“看来伤得不轻?”
李润讪笑了一声:“也是运气不好,竟是伤了骨头。”
顿了顿,他又笑道:“不过也并不要紧,只要不打架就成,动动嘴皮子跑跑腿还是可以的。”
卫泽听着这话,忍不住又笑了一下:“既然是这样,那倒是还好。”
李润咳嗽一声:“今儿叫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儿?”
李润故意转移话题,卫泽也不说破,只是点了点桌面:“等霍铁衣:来了再说。”
李润就只能等着。
好在霍铁衣倒也是很快就过来了。一见了卫泽,他便是欢喜起来:“你可算是睡醒了。”
霍铁衣这话说得颇有些无奈:“你要是再不醒来,便是要让我无可奈何了。如今离开了你,根本就没有法子办事儿了。”
卫泽斜睨了一眼霍铁衣,而后轻笑一声:“不过是你放不开手脚,倒不是离不开我。”
霍铁衣白了卫泽一眼:“我若是有你这样的服众,我也不说这话了。”
卫泽点了点桌面:“大臣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霍铁衣坐下,而后叹了一口气:“看不上太子是一,想争权是二,被人挑拨了是三。”
“嗯,谁带头的?”卫泽浅浅一笑,笑意却并不带到眼底,就这么问了一句。
霍铁衣说了两个人名,末了又加了一句:“也是不识好歹,青梓带着沉星去,他们竟是还冷嘲热讽上了。胆子太大了些。”
卫泽没说话,缓缓想了一阵,就看住了李润。
李润原本还有些心不在焉。被卫泽这么一看,登时就是心虚起来,而后忙道:“有什么话你说就是,别看我才是。”
李润这样一说,卫泽也就没多说,只道:“你觉得这事儿该怎么办?”
卫泽这样一问,李润也是真被问住了:“还能怎么办,也没什么好办法呀,现在这样的时候,总不能将人都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