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事儿,霍铁衣禁不住又笑了一阵子,末了又笑:“是了,我和夜亭如今关系倒是缓和不少。其中青梓功不可没。”
若不是谢青梓一直劝说陆夜亭,陆夜亭也必然是没有那么轻易就愿意接受他的示好和亲近。
卫泽看一眼霍铁衣还按在奏章上的手,“那现在可否让我看奏章了?”
霍铁衣叹了一口气,而后便是又笑道:“你倒是不跟我恼。”
“你我之间,有什么可恼的?”卫泽摇头,将奏章重新摆好继续批阅。
霍铁衣叹了一口气,看着卫泽这样认真的样子,他有些觉得惊奇:“你倒是耐烦起来了。”
“总归是要有人做这些事儿的。”卫泽叹了一口气,想了一想之后,便是又笑看了霍铁衣一眼:“或者你倒是也可以来帮忙——”
“我还有些事儿,却是先走一步罢。”霍铁衣却是最不耐烦这些,忙不迭的就告辞了。
卫泽笑着摇头,低头继续看奏章。
说实话,看奏章却是十分的枯燥无味的。
可是这事儿总是不能交给别人的。
第二日要出殡,谢青梓头一日和谢青樱一同教导沉星该如何做——譬如什么时候怎么跪,怎么起,要念祭文,或是吩咐别人做什么。
这些事儿虽是繁琐小事儿,却是绝对不可小瞧了的。
沉星饶是学得认真,可也是花了一整日的功夫,这才是半点疏漏也没了。
一行人都是累得够呛。
沉星捧着发冠,几乎脸上全是疲倦之色:“明日就要送父皇母后出宫去了?”
“嗯。”谢青梓应一声:“到时候李氏宗族的人都要过来,你别怯场。”
“嗯。”沉星点点头,心里头也是十分明白:“不过他们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
“或许是罢。”谢青梓也懒怠撒谎,苦笑一声:“就算喜欢你,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不过你是一国之君,你也不必和他们太过亲近。虽然算起来都是亲戚,可你必须压得住他们才好。”
“嗯。”沉星应一声,末了也是用心的记了。
卫泽过来的时候,沉星正是一脸肃穆。
卫泽就顺口问了一句:“这是怎么的?怎的气氛如此?”
谢青梓笑说一句:“正说到了明日让沉星不必搭理李氏一族。”
“是不必打理。”卫泽笑笑,又一招手,登时就又内侍将东西呈上来递到了卫泽手里。
卫泽却是递给了沉星,“沉星你看看这一篇奏章。”
沉星接过,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末了一歪头似是有些不解:“这是弹劾我的?”
“嗯。”卫泽应一声,坐下喝了一口茶,又细细的将奏章意思给沉星解释一遍。
谢青梓在旁边听着,只觉得恼:卫皇后和圣上棺椁一同出宫,一同送入帝陵的事儿,有人觉得这就是沉星这么一个小孩子故意胡闹罢了,根本就是一场笑话。
“怎么办?”沉星如此的认真问了卫泽一句。
卫泽笑笑:“不怎么办,明日且让我给你演一出好戏就是。你只管看着就好。到时候记得,若有人求饶,你别应。只让我看着办就是。”
“知道了。”沉星应一声,又露出了几分欢喜来:“大哥这是要给我出气?”
“嗯,到时候给你出气。”卫泽笑容不减,随后就让沉星先回去歇着了。沉星和谢青樱去后,他又看住了谢青梓:“过了明日也就松快了。这些日子却是辛苦难为你了。”
谢青梓白了卫泽一眼:“既是夫妻,怎的还说这样的话?”
卫泽一笑:“是,却是我说错话了。不过,过了明日,你倒是好好歇一歇,这些日子也真是瘦了。”
谢青梓忍了一忍,才又将“瘦了的是你才是,要休息也该是你先好好休息休息才对”这话咽了下去。卫泽现在,根本也就丢不开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