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绯几乎是只觉得自己疼得浑身都是一哆嗦,而后她看着谢青梓又缓缓笑了:“惠华夫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应有尽有,又如何能体会到我们这些什么都没有的感受?”
“什么都没有么?”谢青梓听着这话,只觉得有些荒唐:“我看却是不尽然。德惠夫人有的许多东西,我我们羡慕也是羡慕不来。”
“女人最要紧的,不是娘家,而是夫家。”林语绯的语气有些冷冷的:“卫泽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你得到了他,自然是说什么话都是应当。可是我……我只不过是想让自己过得更好些,难道不应该么?”
这话听着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可是再仔细想想,却是又叫人只觉得好笑。故而谢青梓也的确是笑出声来:“话不投机半句多。照着你这么说,我做的这些事儿,也不过是为了保护我的家,守住我的丈夫,难道我就不应该么?”
当然应该。
“虎符的重要性想来你也知道。你不是觉得你爱着卫泽么?既是这样爱着卫泽,那你为何却是不肯退让一步?你若是退让一步,卫泽又能省下多少功夫?少头疼多少?”林语绯笑笑,似是觉得谢青梓这些话都不过是歪理罢了。最后,她又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更是如此的言道:“况且,我也不是要和你争什么,不过是做个妾侍,求个安身之所罢了。我这样的身份,若是不找个大靠山,将来怎么死都是不知道。”
说完这话,林语绯就站起身来:“惠华夫人的茶我也不喝了,我言尽于此。惠华夫人仔细思量思量。若是觉得合适的话,就着人来府中接我就是。”
林夫人还在,林语绯如今却是真不敢一去不回的。
若是林夫人不是顾虑,林语绯倒是还真无所谓。
谢青梓也没留林语绯。
待到人都走出去了,谢青梓端起茶杯若有所思的喝了一口,心头只有一个疑惑忍不住反复的思量。
“好苦。”半晌谢青梓猛然回过味儿来,然后猛的皱起眉来,只觉得整个嘴巴里都是苦的,舌尖上就跟被苦味儿包裹住了一般。
“莲芯茶能不苦么?”竹露抿唇偷笑,而后便是又忽然想起来:“哎呀,忘记提醒主子别喝了。刚才想着要给那谁谁谁喝,我特意抓了一大把莲芯熬煮的——”
谢青梓听着这话,手上一哆嗦登时也才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么苦了。更是只觉得哭笑不得:“你这什么主意。你告诉,到底是放了多少莲芯?”
竹露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大一把。”
谢青梓倒吸一口凉气:“你当是熬粥呢?放这么多?”
“这不是看她不顺眼,想着让她吃点苦头也好么?”竹露“嘿嘿”直笑,那副样子,叫人又爱又恨。想骂几句吧,又觉得竹露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最后谢青梓只能悻悻搁下茶杯:“你呀,就该早点嫁出去。你来,也喝一口尝尝。”
竹露一听这话就赶紧的跑了:“我可不喝,刚才主子眉毛都皱成一团了都。可想而知是个什么味儿。”
谢青梓看着竹露一溜烟没影儿了,当即就笑出声来,又无奈摇头:“怎么就跟个活宝似的。”
“主子不就喜欢竹露这个性子么?竹露这么放肆,也是主子惯的。”荷风顺口接了一句,末了又问谢青梓:“方才主子想什么呢?那么苦的茶,喝着都是没反应过来似的。”
“我在想,林语绯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谢青梓如实的将心头的感受说了出来。而后又摇头:“你想想她那话,怎么听着怎么怪。她说她只不过是想要将来有个靠山——”
“这是知道自己坏事儿做多了,不招人待见怕寻仇吧。”荷风臆测了一下,说出来的话也是刁钻。
这的确倒是有这个可能。
只是谢青梓觉得倒不是京城这边的事儿,而是……“她怕是预防着她夫家那头过来找她的麻烦呢。不然,她也未必是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至少,以林语绯的性子肯定也是徐徐图之,而不是如此急功近利,甚至不惜威胁卫泽。
毕竟,以卫泽的心思,被威胁之后纵然是真接了林语绯进府,日后必也是不会过多理会的。
这么一看,林语绯的作法,就跟狗急跳墙也没什么区别了。
谢青梓想明白了这个,晚上就忍不住和卫泽说了。
卫泽听后却是神色平静,“那又如何?”
“不如何。就是觉得她心思深沉,走的每一步路都是算计好了的。实在是有些可怕。”谢青梓一脸肃穆的说着这话:“可是我想不明白,走到了这一步,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卫泽被谢青梓这样的话逗笑了,伸手就压了压谢青梓的鼻子尖儿,末了才亲昵又无奈的叹道:“你说还能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荣华富贵。”
若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林语绯完全犯不着走到这一步。浙江那边呆得好好的,根本就不必弑夫回京,更犯不着要这样威胁他要进卫家的大门。
“你也别被她忽悠了。”卫泽看着谢青梓,倒是真有这么几分担心:“她说的话,你听着就算了,别往心里头去。她怎么样,和我没关系,和你更没关系。走到这一步,不过是她咎由自取。”
(阿音狂拉肚子中,着实写不出第二更,明儿补上吧……对不住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