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选?似乎怎么选都是叫人心里舒服不起来。
沉星瞪着卫泽,卫泽却是坦然。
最后,沉星闷声悻悻:“摄政王知道朕的意思,朕何曾想用这个来逼着摄政王?”
卫泽微微一笑,旋即叹了一口气。
沉星越发的郁闷。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套上了嚼子的马,只能任由卫泽牵着鼻子走。不是不恼,却是忽然不敢恼,更没资格恼。
“我也并无要威胁你的意思。”卫泽慢慢说一句,而后又道:“只是时局如此,我越早抽身而退,咱们之间的情谊才不至于被坏了。否则,迟早下去,总有一日,你我之间嫌隙丛生,再无半点信赖亲近可言。”
之所以会如此解释一番,也是因为沉星的选择。倘若沉星的选择不是这般,而是君臣,那么他的回答就又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沉星听着,却是只觉得不赞同:“可越是如此,咱们就更不该生疏了才是——”
“沉星。”卫泽忽低声唤道,也是打断了沉星的话。
沉星许久不曾被叫过名字,当即还有些愣了一下。最后,他才应一声。
“世上许多事,不是你想那般,便能那般。更多时候,是你想那般,却不能那般。事与愿违这个道理,你应当明白。”卫泽的语气也是有几分无奈,更多的却仍是坦然:“你本也不小了。只当是慢慢开始历练。也没什么不好。我操心了这么几年,也该歇歇。且就像是一开始说的,暗处有人蠢蠢欲动,唯有我们都退出去,他们才会动手。所以——”
还是只能靠沉星。
沉星明白卫泽的意思。当下叹了一口气。
抿着唇不言语。
“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会的,我都教给你了,我是相信你的。”卫泽如此说道,然后笑着伸出手去,拍了拍沉星的肩膀。“这件事情就如此定下来罢。”
沉星只得告辞。
谢青梓这头和谢青樱说完了这话,谢青樱便是也叹了一口气。
更是明白了谢青梓的意思:“阿姐放心,我定会好好劝一劝沉星的。”只是有没有用,却是不可知。
沉星越大,就越不是什么事儿都恨不得一股脑告诉她了。更多的时候,沉星喜欢一个人琢磨。
“不过,摄政王果真受伤了?”谢青樱倒是有些不相信。
谢青梓摇头:“不过是为了糊弄外头,也正好给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让圣上将朝政顺理成章接过去。”
“我就知道。”谢青樱闷笑一声:“摄政王身手不差,怎会轻易受伤?”
两人又说了几句,荷风便是过来与谢青梓禀告:“圣上离去了。倒是并不曾吵起来。”
谢青梓松了一口气,然后看了一眼谢青樱:“如此我也不多留你了。你去与圣上说说话吧,圣上现在,大概是需要人开解的。”
谢青樱告辞而去。
谢青梓回屋就见卫泽靠在榻上闭目养神,胳膊上的东西已经拆了。
“在宫里也该装装样子。不然叫沉星知道了,只怕心里又要多想了。”谢青梓忍不住摇头笑着责了一句:“这个关头你也不肯多担待几分。”
“他未必没有看出来。不然也不至于反应如此大。”卫泽淡淡一笑,却是这么说了一句。
谢青梓闻声手上动作也就是一顿,随即似笑非笑:“你倒是看得明白。也算是对她十分了解了。”
谢青梓想了一想,而后便是又道:“不过,既是如此我也叫人去我收拾东西,再叫人回去王府说一声。”
卫泽应了。
谢青梓兀自去忙活。
出宫那日,卫王倒是亲自来接的。得之他们要回去,连夜卫王就让人将屋子收拾出来,又烧了炭盆去潮气。
瞧着那殷勤的样子,谢青梓都是止不住发笑:“如今和当年,可是判若两人。”
卫泽倒是没多大的反应,只拉着谢青梓上了马车。
谢青梓有些感慨的回望了一眼,心里却是蓦然生出了这么一个念头来:也不知这一走,还会不会回到这个宫里去了?
她是觉得,大约是不能了。
这一走,大概就不会再回去了。
卫泽笑看了一眼谢青梓:“怎么,竟是舍不得了?”
“倒也不是舍不得,只是多少有些感慨。当年匆匆住进去,如今离去也是匆匆忙忙的。”谢青梓笑笑,靠近卫泽怀里,低声问他:“而且你说我们这一走,还会不会有人针对你?”
卫泽觉得会。不过他并不想让谢青梓太过担心,故而就直接到:“不管针对不针对,总不会再像是上一次那样危险了。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