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看着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样子,心底一软:“那你快些收拾东西,车准备好了就出发。”
小姑娘就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包袱来,笑眯眯的得意道:“我早就收拾好啦,若是先生不带我去,我就偷偷的跟在先生后头。”
沈慎看着小姑娘这样,登时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说实话,小姑娘……让他既是恼怒又是有些止不住的心底发软发涨,又有些说不出来的觉得好笑和满足。
沈慎轻叹一声:“珠娘,以后可不许这样胡闹了。我就算不带你去,你也不许偷偷一个人出门。”
小姑娘被训斥了,就多少有些怯怯的,点点头嗫嚅道:“先生不让胡闹,那先生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就好了啊。”
沈慎被小姑娘的强词夺理给闹得没脾气,无奈叹一口气,企图让小姑娘明白道理:“毕竟不是去哪里都能带着你的。”
小姑娘也乖巧,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之后就立刻改正:“那就能带的时候都带上。”
看着小姑娘偷笑的唇角和亮晶晶的眼眸,沈慎越发无奈,心里却是绵软一片,几乎是无条件的退让一步:“好,知道了。”
小姑娘“嘿嘿嘿”笑了,末了又问他:“伯母的病症严重吗?”
提起陈姨妈的病情,沈慎有些无奈:“也是老毛病了,天冷就容易犯。而且或许是想我了。”
陈姨妈的病症不严重,只是每次说得都是十分的凶险就是了。
而且每次陈姨妈想让他回去,又怕他磨磨蹭蹭不肯,就用这样的借口。他都习惯了。
今年过年都是没回去,陈姨妈这会子派人来叫他,十有八九就是想让他回去。
沈慎心知肚明,每次却也是乖乖配合并不戳破。
至于叫他回去做什么,他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其实并不太想要带着小姑娘一同回去,只怕这一回去,旁人就容易多想了。
如今想起刚才小姑娘不过是看他一眼,他就心软得连这个都是不愿意多想了,沈慎只觉得头疼又无奈。
然后忽的想起来了卫泽的那话。不过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就又忍不住的摇头:太自私了,如此一来对小姑娘太不公平了。
小姑娘涉世未深,自己若真那样,就是趁人之危了。
沈慎带着小姑娘一路去了金陵,赶路自是累的,不过小姑娘倒是不觉得辛苦,反而总有说不完的话冒出来,让这枯燥的路程也是有趣起来,不那么觉得煎熬。
刚进了金陵城,沈慎就看见了来迎他的家丁。
再回到家去,沈慎便是直接带着小姑娘去看陈姨妈。
陈姨妈倒也是真病了,不过倒是不严重。一看见沈慎,也就好似好了大半:“我还当你是死在外头了呢,连过年也不知回来了?”
小姑娘就在这个时候开的口:“伯母好。”
陈姨妈剩下的话就被堵在了喉咙里,然后她就这么看着小姑娘,满脸惊异。好半晌回过神来,忙挤出笑容,然后不住看沈慎:“这是——”
沈慎只能解释一句:“这是珠娘。”至于什么身份,为什么会跟着他在一起,他却是完全都没有说。
陈姨妈被急得心窝子疼,却也只压住急躁,笑问小姑娘:“第一次见珠娘你,却是这样情况,让你见笑了。”
小姑娘乖乖摇摇头:“伯母快快好起来。您生病了,先生担忧得紧。”
陈姨妈听见这话,看一眼沈慎,心里倒是慰贴不少,嘴上却是还气恼:“担心我,却连过年都不肯回来看看。”
小姑娘想了一想,替沈慎辩解了一句:“大概是因为今年我第一次在京城过年,先生害怕我一个人在,觉得心里难受,所以才没能离开吧。”
这一句话,却是瞬间说中了沈慎心里的想法。
沈慎被说中了心思,顿时有些不自在,咳嗽了一声偏过头去,不想叫人看见自己的不自在。
陈姨妈却是听出更多讯息来:“珠娘怎么是和沈慎他住在一起的么?”
谁家这样水灵灵的姑娘,竟是这样……难不成其实是个丫鬟?可是也不像啊。或是别人送的妾侍?那也不应该啊,沈慎可不是那样的人。
陈姨妈百思不得其解,小姑娘却是点头:“嗯,一直和先生住在一起的。”
沈慎咳嗽一声,怕引起误会,就只道:“只是借住我那儿。珠娘家里出了些事儿,父母都是没了。也没有兄弟姐妹可以依靠,故而就先暂且跟着我了。”
陈姨妈挑了挑眉,随后就将珠娘打发出去了:“珠娘啊,我叫人呢先带你去安顿下来,你先歇一歇,到时候再来陪我说话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