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镜架,无框的,就由中间的鼻夹和两旁的镜腿组成,这倒是没什么特殊的,主要的玄机全在镜片之上。
许半生用手指在镜片的边缘摸了摸,心里有数了。
镜片用肉眼去看,倒是看不出太多的端倪,可是镜片的周围,若是用手细心的去摸,还是能摸出一些极其细微的花纹来的。
这些花纹构成了一个小小的阵法,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阵法,就是个极为简单的锁气阵,目的是为了将镜片上加持过的气场锁住,以免气场随着时间的推移减弱直至消失。这倒是个很省力的手法,有了这个阵法之后,给镜片开光所花费的气力要小得多,只需要使其具备一点点的气场,便可长久的使用。
当然,在镜片边缘雕刻阵法,而且还要保证不会被人轻易的发现,这就需要另一番工夫了。但是雕刻阵法始终是外力,而给镜片开光却是要付出足够的精气的,这种开光的方式,总得来说并不省力,毕竟雕刻阵法费时颇多,但却可以让一个人的精气能够保证同时开光多个镜片。这倒不是为一个不错的手法,那些习惯给人开光的寺庙道观,倒是可以学习学习。当然,多数的寺庙道观所谓的开光,也不过就是个虚招罢了,一百件卖出去的所谓开光法器之中,未必有一件是真的开了光的。而且,多数的僧人道士,其实并不具备为器具开光的能力。
在将眼镜还给彭连扬的时候,许半生用了一缕内力,悄悄的将眼镜的鼻夹震坏了,不过现在却看不出来,鼻夹的表面上也完好如初,可是内部却已经丝丝断裂,等到彭连扬将眼镜戴回到脸上,多走几步,眼镜受到震动,那鼻夹就会断裂开来,到时候,这眼镜是再也戴不上去了,必须要更换镜架。
想来等到镜架坏了之后,彭连扬无法带上眼镜,再也无法看见那些东西的时候,其内心活动一定会很精彩。而且,他恐怕还不会想到这是许半生动的手脚。
彭连扬显然是明知虫二会所里有很多那种东西的,看得见的时候,心里自然不怕,而看不见之后,他这种没有丝毫修为的人,心里一定惊恐万分。他总不能一直用双手举着镜片在这里呆着,要么虫二会所还有他的同党,可以替他安排那些东西,要么,他就必须立刻联系他的上家。
这也就是许半生的目的了。
“彭管家去忙吧,我自在这里喝会儿茶便好,想来方琳也该快到了。”
彭连扬听罢,知道这是许半生下了逐客令,他便恭敬的微微欠身,退出了临江仙。
出来之后,彭连扬长出了一口气,也不知为何,他呆在许半生身旁的时候,总是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就仿佛自己的秘密随时都会被许半生揭穿一般。尤其是许半生几乎所有行为,都会稍稍触碰一下关键之处,这让彭连扬很是惶恐。但许半生偏又总是稍稍触及便自行离去,让彭连扬感到侥幸的同时,却也万分的担心,下一次,许半生再探究的深一些可怎么办?
李小语走到门后,听了听外边的动静,确定彭连扬已经离开下楼,她才回过头问道:“他不是修行者?”
许半生点了点头,道:“这里应该是刚刚成为一个点的,茅山的那些家伙,大概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像从前那样培养新的入门级弟子了,管志强已经足够速成,可也花费了数月的时间才能让他开天眼看到那些东西。而且经过管志强的事情,茅山那些人应该也发现,教会了这些人,对他们反倒是一种拖累。一件可以帮助打开阴阳之门的眼镜,就要好办的多了,随时都可以让其打回原形。只不过,这样就需要有人长期和彭连扬保持联系,再不能像管志强那样,只有茅山的人可以联系他,而他联系不上自己的上家。彭连扬是必然可以联系到某个人的,那人或许就在这里,也或许,随时都在等待着彭连扬的联系。”
“眼镜已经坏掉了?”
“震坏了内部,他多走几步应该就会断开了,而且他绝不会想到跟我有关,只会以为是自然断开。”
“那也就是说他的联络人很快就要现形。”
“我倒是比较担心现形的那个是崔正植,不过可能性不大,毕竟茅山设立这样的中转站,就是想要避免和朝鲜人的直接联系对他们来说,隔一层是必要的手段。”
李小语点了点头,蹙着小眉头说道:“方琳会不会知道?”
“想来是不知道的,她还不至于那么愚蠢。她又不缺钱,何必赚这种钱。而且,方琳恐怕时日无多了,她没听我的劝告,那套邪功依旧在修炼。这也是我为何之后就跟她几乎断了联系的原因。”
“那按照你入世的原则,这次是不是又要出手帮助方琳了?”
也不知为何,李小语的话语之中似乎竟然有些许的醋意,又或者,是她对方琳本就有些厌恶之情,一想到许半生要出手相助,就不免心中不满。
许半生听出李小语的情绪,笑了笑,伸出手,李小语便轻轻的将小手放在许半生的掌心之间。
握紧了李小语的柔荑,感受着掌心中那份细滑,许半生将李小语拉到自己的身边。
“方琳行差踏错,但是她这人其实并无太大的劣迹,只不过是屈从于自身的欲念罢了。这样的人很多,方琳也没什么特别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偶然和我们认识而已。帮她,或者不帮,都无关紧要,你为了她而影响到你的平静,这才是适得其反。”
被许半生拉着手,李小语只觉得心中一片清凉,之前那点点烦躁的情绪瞬间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