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浩带着一丝自豪，点头道：“我曾在冥元界找到过一处秘境，得到上古时期以一位鬼先生的阵道传承，虽然不如灵纹阵道，却也算是独树一帜，在所有阵道传承中独占一座山头。”

楚凡挥手将所有灵纹隐匿，若繁星点点，倏忽消散无踪迹：“天下大道，殊途同归，可以说是万法归一，不过这个一却就像万千大道一般，好似落纸云烟，无数修士耗费万千年始终寻不得路径，元城主显然已初窥门径，指不定将来以阵证道也不无可能。”

虽说元浩给楚凡第一印象城府极深沉难揣测，更是不愿与这般修士深交，可换位思考，元浩不等自己完全点出，便能主动磊落开诚相见，却也算作磊落豁达之人，楚凡自然不再小了心思，真诚道：“楚某虽说修为半斤八两，但对道源道念的感悟也算有些洞彻和灼见，如果以后有机会，倒是很乐意同元城主对坐论阵道，不说能有多大收获，但指不定真能对自身大道砥砺一番。”

正因为有先天道诀，心生本源孕育混沌本源世界，楚凡才更加清楚道之为道的意义精髓。

何为修仙？修仙得长生！何为修道，修道得逍遥！

浩瀚仙界亿万修士，都知道修仙修道，可却不知何以为道，楚凡却清楚，哪怕是都说万法归一，亿万道则殊途同归，可这个归字，到底有都难。

或许凡品九境，对于道韵法则感悟并无大用，仙品九境亿万大道也相差无几，可楚凡却隐隐觉察，一旦踏破仙品，道便会成为真正的道，哪怕锱铢之差，也将会是无数洞天之别。

元浩双手抱拳，对楚凡说道：“元某求之不得。”

楚凡亦是向元浩还礼抱拳一笑。

牧天见楚凡两人在一侧竟没半分即将面临生死大战的觉悟，暗自咬了咬牙，哼道：“城主大人，接下来如何请种开弥过来城主府还要看你的了，希望到时候不要节外生枝。”

元浩这才嗯了一声，对牧天说道：“放心，虽然我元浩来此不过二十余年，但这城主府绝对是我的地盘。”

……

月神宫禁地秘境。

一阵涟漪波动陡然响起，沈清艰难回头望去，只见一名两鬓银丝的中年男子脸色焦急走来。

中年男子面容算不上英俊，反而有几分忠厚敦实感，当看见瘫倒在地的沈清后，原本焦急脸色更是惊慌，一步跨过虚空，扶住沈清肩头道：“清儿，你怎会弄成这样？你…你竟然自毁根基，涅化灵脉……”

沈清虚弱笑了笑，看向眼前远比不上父亲俊朗，却让自己从那种近乎心死阴影中走出来的中年男子，小声念叨道：“师父，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沈清辜负了师父的希望，对不起师父这些年来的苦心，可我真的不愿意，不愿意成为那尹云的禁脔，曾经他跟我说，修道便是修心，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心念，我不后悔自断根基，可是我后悔当初不该放手，我愧对师父这二十年的教导和养育。”

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叹了口气，心思好似百味陈杂，轻声道：“二十年，你还是和当初一样傻啊，漫漫长生路，有命在才有希望，世上顺心事哪有十之一二，你为何不能忍受等待呢？”

沈清摇了摇头，努力露出一抹朗笑，“这道理是不一样的，有些事情可以等，有些事情也可以忍，可有些事情，不能等也不能忍，哪怕魂飞魄散，永无轮回，也不能，师父，我想他，只想再最后看他一眼。”

中年男子缓缓闭眼，许久露出一抹复杂神色，“这么些年，那小子若还想着你，早该找到我们月神宫了，可你这二十年值得吗？”

沈清脸上笑容更柔和了些，好似那些痛苦都已不再，轻声道：“我能有那些记忆，曾经的记忆，便是值得。”

哪怕是曾经好似过客的轻鸿一瞥，哪怕不倾城亦不倾国，哪怕心底深处存放着的那段记忆已成死角，哪怕心伤到天已坍塌，可依然只愿倾其所有去念着他，留在悲伤的记忆中笑着，永不遗忘，便值了。

这是她二十年的信念，从那种近乎心殇的死角中走出来的信念，哪怕身死道消，魂飞魄散，也要守住自己的信念不变。

………………

PS：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