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饶有意味的看了眼周围忌惮的修士,这才将注意力向山谷中心的九冥仙碑看去,同时心底暗自感叹,不想自己竟无心插柳,竟让这群傻货将自己看成了仇広那家伙。
楚凡的嚣张狂妄自然很多人看了不爽,但依然没人愿意上前招惹这尊瘟神,显然是仇広的凶名早已传播亿万里,已不弱于那些能让孩童止哭的魔鬼恶霸。
对于九元道宗这几人,楚凡倒是也无心赶尽杀绝,既然立下了威,便没有必要继续那逞强好胜的意气之争,若真不小心惹了群情激奋,还没将九冥仙碑弄到手,便被群起而攻之,那可是哭都没地方去。
一场算不上多大的风波,看似雷声大雨点小了些,毕竟热闹双方可是九品仙宗,本以为能来一场龙争虎斗,再不济也能在九冥仙碑完全问世前,让这方圆数十万里的沉闷山谷多些精彩看头,结果这么虎头蛇尾结束,让不少兴致极浓的修士暗自叹息。
“早就听闻仇兄修为实力通天,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我们小姐想请仇兄前去一叙,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一名白发如雪的青年男子自人群走出,走到楚凡跟前轻声笑道,温煦若春风吹拂。
楚凡诧异向青年男子看去,一身雪白长袍,腰系白玉带,白雪白袜,白发三千更是随意披散在肩头后背,皙白尤胜女子的纤细右手,微抬在胸,手拿一根白玉长笛,整个人恍若从画中走出一般,竟是有一股说不出的倾城倾国,可又不失男子该有的英武俊逸。
青年男子走出,周围不少修士都下意识后退一步,恍若这青年男子,有一种让人发自骨子里的心悸,比起先前看楚凡一脚踹飞九元道宗那名弟子,一刀手起刀落劈成一滩血水的狞厉场景,还要来的让人心悸三分。
“你家小姐?跟我很熟么?”楚凡神情自若,目光惊异的在白袍白发男子身上流连半晌,右手横握一柄五彩刃刀,搁在左手手心轻轻拍击出一连串节奏,咧起嘴角轻声笑道。
这让各大九品仙宗都要心悸的青年男子有意无意的打探了楚凡几眼,嘴角同样掠起一抹微不可查的惊疑,他虽然并不曾如何听闻仇広的名声,却也知道是中天大陆的修士才对,可自家小姐却从未踏足中天大陆半步,神色言语中为何好似对眼前这虬壮汉子很是熟悉的模样?
名如其人,白袍白发白玉带的青年男子自然有一个极其美丽的名字,或许说并不能称之为美丽,但至少诗情画意的很,叫‘白雪红泥’,据说这青年男子杀人手法就像阳春白雪般美丽,可凡是被盯上的修士,即便是七星幻劫境强者,也难逃化为一滩红泥的命运。
俊美白发青年微微一笑,语气温婉和煦,并无多少波动,“想必仇兄也会跟我家小姐很熟。”
楚凡眯起双眸,好似极其凝重的看了看着俊美青年双眼,却未看见任何一抹波动,楚凡点了点头,抬手将五彩刃芒收起,这才心思惊异的跟俊美白发青年慢慢走去。
白发俊美男子一身芝兰芬芳,比大家闺秀模样的闺阁女子还来的冰清玉洁,步履轻盈向最靠近山谷中心的一方角落走去,腰间玉带上有一阵清脆悦耳的叮咚声响起。
周围各大宗门修士,都是脸色怪异,神色复杂,便是楚凡看了也觉得惊诧。
楚凡却不知道,在他走入这片上古方圆百里时,便已有人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一名让楚凡走了千百里路,可眼下依然打心底不得不承认的第一美人,风兮。
当初北疆相遇,云梦秘境一别,数十年不见,同楚凡一样,双方在各自心底,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当然,这种印象并不是什么儿女情长,更不可能是什么英雄相见恨晚,也绝不可能是惺惺相惜或者敬仰钦佩,而是好像有一种天生的敌意,好似各自都不得不打心底正视的一块磨刀石。
这二十多年来,冥元界各大宗门都惶惶不可终日,无数自负资质不错的修士过的简直不过过街老鼠,都是心惊胆战,那种让人心惊胆颤的日子,足足持续了十数年,无数宗门一夜间灰飞烟灭,无数修士莫名的不见踪影,可唯独有一人,或者有一个宗门,非但毫无影响,反而逐渐势大。
当初腾開仙城一见,哪怕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背影,风兮就怀疑自己的直觉不会出错,这一年多来,更是没少调查楚凡的踪迹,得到的答案显然是肯定,那个消失了二十多年,一出现便引起腥风血雨的家伙,还真是当初的那人。
楚凡跟在俊美青年身后,只不过小半柱香光景,便走到了一块巨大石坪下,石坪方圆百丈有余,在眼下群英荟萃的山谷,不单单占据了最好的一角,竟还布置下了一层防御屏蔽大阵,饶是楚凡也不得不啧啧惊奇,这副情景已不下于凡夫俗子看待那剑戟深严的各方城府了。
毫无忌惮大踏步走入石坪空间,看见一位丰韵妙曼的红裙女子,楚凡瞳孔先是一缩,旋即哈哈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风兮仙子,一别二十多年不见,怎么,看着模样这些年对大爷我可是朝思暮想的很呐。”
跟在楚凡身后走入石坪的俊美青年,不想这叫仇広的壮汉竟真与自家小姐是老相识,并且还胆敢出言调戏,先是瞪大了眼,可见到自家小姐非但没有发怒,反而一副嫣然一笑的温婉模样,心中更是惊涛骇浪。
在这俊美青年印象中,这绝非自家小姐的脾性,搁在平日,莫说调戏自家小姐,便是胆敢有半分不恭,那也是被抽魂炼魄扒皮抽筋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