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淡金色枯骨下颚不断开阖，仰头肆意大笑，尽管话语带着赞赏语气，可落在楚凡耳中，竟如枯枝腐朽断裂一般，沙哑桀骜，还带着一股难以言语的疯狂。随着桥面下的‘河水’尽数涌入枯骨体内，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血脉筋肉来，恍若嫩芽抽满枝头，很快便化为一个枯朽老者模样。

“你是谁？”楚凡看着盘腿而坐在河面虚空之上的枯朽老者，心神凛冽，沉声问道。

“我是谁？也难怪，鹰绝那蝼蚁自负狂妄，想着一飞冲天，自然没有道理告诉别人我的存在……”

枯朽老者好似自言自语，他突然抬头向楚凡看去，露出一张沧桑干枯的面庞，声音沙哑道：“你很不错，数千万年，是第一个能破开我魔元幻阵的人，不但修炼轮回大道，还拥有九品仙焰，机缘不错，倒是有资格作为我的仆人扈从。”

“作为你的扈从？”楚凡无语的摇了摇头，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淡然一笑，“你是个什么东西？是三千圣尊，还是五大圣主？口气倒是不小。”

“咦，你知道的还不少。”枯朽老者对楚凡的话并未有丝毫恼怒，反而略显惊异道，“既然你知道三千圣尊位，那就简单多了。”

枯朽老者淡然道：“本尊活了数千万年，不得不说，你还是第一个能入我法眼的后辈，若是寻常修士，纵然是之前进来的那头小白虎，本尊都不屑跟他废话，不过你的话，本尊倒是可以网开一面，成为我的仆从，如何？”

楚凡笑了笑，也是淡然道：“不如何。”

枯朽老者摆了摆手，咧嘴道：“你先别急着拒绝，要知道，当年即便是准圣强者，本尊都看不上眼，虽然你的资质不错，有希望成为准圣境界的强者，不过天道岂是你能揣测的？你只要成为本尊的仆从，我保证你将来能成就准圣，甚至是圣尊之位。”

楚凡根本懒得理会这老东西的话，只是看了枯朽老者一眼，同时淡声道：“当年上古大战，五大圣界三千圣尊强者不知道陨落了多少，你能逃脱一条小命本就不容易，可你好像并不知道珍惜，我若没猜错的话，你虽说是修炼的魔道，这数千万年借助此地的天魔煞气恢复修为，可距离道境还有不小距离……”

“咦，你竟然连上古大战都知道，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你这后辈了，就是当年，你们这方仙域，有资格见识天上光景的人可也不多。”不等楚凡说完，枯朽老者便再次惊咦了声，目光惊诧的盯在楚凡身上。

楚凡无语一笑，这老家伙难不成真以为吃定自己了不成？

楚凡冷笑一声：“我知道的可比你想象的要多多了，不过说句实在的，如你一般的上古老王八，我见过的可不止一个，无论是冰皇、天火圣尊还是永恒道君，但凡对我有半点不敬的，现如今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真不知道，你自囚此地数千万年，是脑子锈蚀了还是怎么着，难不成还当你是当年的圣尊境修为？”

听见楚凡竟然见过冰皇、永恒道君，枯朽老者脸色再没有半点平静，顿时惊声道：“永恒道君还活着？他现在在哪里？”

当年上古大战，他便是被永恒道君重创，原本他在陨落之际，以涅化本源世界为代价，逃遁了一缕神元，好在他在时空裂缝中幸免残存，还来到了此方魔窟所在地，这才得以侥幸逃脱一命，可永恒道君当年也被自己以本命神通暗算，早该陨落了才对。

这句话一问出来，还不等枯朽老者反应，周身骤然一寒，只见楚凡猛然抬手，数道法决落下，九道紫黑落雷如被从虚空生生拖拽而出，向他当头轰来。

枯朽老者见楚凡区区一个九宫幻劫境后辈竟然敢主动动手，顿时勃然大怒，当即怒喝一声，“小子不知好歹，找死！”

话音落下，枯朽老者一手探出，一条如龙蟒般的黑色长河陡然出现，直接向虚空九道落雷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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