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因为Grantham的关系,她在那晚的弥撒上,被教皇身边许多随行人员关注,其中,就有这位主教。
在常理面前,任谁,看到上层人物身边忽然出现的陌生人,第一反应便是这人必定非同一般,来头过人。而她又是当时一众人群中唯一的东方女子,至此,她终于成功地在这位神父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
"第四次见面,应该就不用我说了吧。"空服人员体贴地走到头等舱,询问是否要给他们添加被毯,云溪回绝了,卓风的注意力压根不在那上面。
他想起云溪在伦敦清空咖啡馆只为了和一个人会面的情景,终于,前因后果都连成串了。
"你那天让子墨帮你带到咖啡馆的人,就是这个红衣主教。"这样就对了。为什么乔老会顺着她的设计往梵蒂冈去,为什么主教故意把他带到会客室,封住他所有出逃的机会,只是,人心叵测,只靠着四面之缘,他就这般抛离了乔老...
当真让人心寒...
"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听我的,想靠着我和教皇的'交情';帮他再更上一楼?"云溪看他眼神,便明白此刻卓风的想法,好笑地摇摇头:"先不提教皇今天是彻底辞职,教廷职责与他毫无关系,就算是那位红衣主教,也不是这般自私的人。"
卓风挑眉看她,难得惊奇。
云溪叹息:"知道'天主十诫';吗?"
"天主教徒生活的基本准则。"卓风微微一愣,随即叹息,对于她的算无遗漏,终于彻底折服。
天主十诫第一诫,信奉唯一的神——天主;第二诫——不以天主的名义发虚誓...。第五诫——不可杀人!
既然将所有罪孽都摆在神父面前,无论红衣主教多么想要救赎他,亦不能背弃最基本的教义和法律纲常。
乔老既已犯诫,又触犯刑法,还想要装作无辜被骗,取得天主的宽恕?
云溪垂眉,淡淡冷笑,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所以,你在欧洲的那三个月就已经想到了今天?"卓风顺手拿了一杯冷水,慢慢喝了一口,眉目复杂地望着她。
"嗯。"这一次,她不再掩饰,开诚布公。
"乔老之前一直是幕后操作,没有杀人的直接证据,今天你误导他是他手下出卖的他,就是为了拿到他杀人的影像证据?"
"嗯。"云溪勾了勾唇,亦给予正面答复。
卓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一个震惊的问题:"该不会这次教皇本笃十六世辞职也是你设的局吧?"
云溪一脸无语地回他一个眼神:"怎么可能!"
只见过一次面,她哪可能影响教皇这么重要的决定。不过是因为现今世界急剧转变,信仰相较之前受到更重的考验,这就要求教皇必须具有坚强的身心来管理教廷,而他年事已高,体能在过去几个月明显转差,已无法继续履行职务,所以才会辞职。
卓风深深看了她一眼,决定不再提问。只不过,飞行时间长途漫漫,他还是忍不住看了坐在身旁一直不出声的峤子墨一眼:"这些,你都知道?"
从坐下来之后,就一直将云溪一只手握在掌心,峤子墨的眼睛都没有睁开过,此刻听到好友这声破含深意的询问,忍不住侧首,轻轻抬头,露出他眼底的幽深与从容:"当然。"
在她和Grantham关系越发密切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了。毕竟,在欧洲的时候,是她最应该借势的时机。不论是他、卓风,还是Grantham,身份来说,都是一份有效的筹码,她却一直没曾多加利用。唯一的例外,便是在这件事情上面。
亲手惩治乔老是她的心愿,他愿意成就她的一切所想,这件事,亦不例外。
卓风用手挡了挡脸,突然发现,他在这里,才是最多余的那一个。
干嘛要去问,自己纯粹找着躺枪,还是说他峤子墨赤果果地炫恩爱已经炫成习惯了?
飞机抵达B市的时候,已经是黑夜。
卓风匆匆让人压着乔老去了该去的地方,峤子墨却是亲自把云溪送回家:"乔老的案子应该会很快审理,你不要担心,有任何事,随时叫我,忙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就去找个舒服的地方,准备婚礼。"
他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双手环着这熟悉的温度,竟是有点不愿意放手。
"嗯,好。"她笑笑,垫脚吻了吻他的唇:"案子一结束,我们就结婚。"
一边说着,脑子里一边想着,晚上,估计就得和CRIS联系婚纱和他礼服的问题。不过,之前CRIS已经帮他做过一次礼服,这次应该驾轻就熟得多。至于她的婚纱...。
以CRIS的强迫症来说,怕是又要开启日以继夜工作狂模式了吧?
云溪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没心没肺,那天电影庆功宴的原委还没有和CRIS解释,可如果说了,她还能等得到礼服吗?
峤子墨低头,看她眼底细细地闪过猫一般慵懒静谧的笑意,忍不住搂得更紧了些。
"快点进去吧,小心着凉。"
他晚上还得回去,立马将之前设局的所有痕迹统统抹除,以防万一。否则,和她一起回家见家长什么的,其实,他是荣幸之至。
"你自己注意身体,不要老熬夜。"看到李嫂已经不停地伸头朝这望过来了,云溪知道他再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想了想,给了他最后一个晚安吻,终于转身回屋...
这一晚,冷家上下,都知道了乔老锒铛入狱的消息,惊艳于云溪的手段之外,各个面露笑意。唯有冷桩髯深深地看着云溪的侧脸,目露沉思。
她竟然将老谋深算的乔老彻底斗垮,一时间,他竟不知道是自豪骄傲多一些还是其他情绪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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