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们相比,天津的豪商就差了不少。许多人,包括武好古在内都是“富一代”,说的不好听就是暴发户。老底子是比不了这些富N代的!
当然了,这些富N代中,至少三分之二都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都是朝中某位或者某家的代理人。
用后世的话说,就是白手套!
每年到手的钱,都得分上一大半孝敬上面。
不过现在这些白手套都欢快了,他们上面的那些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管不着他们了。他们现在自治了,而且还准备选出代表自家利益的官家。
呵呵,再也不是白手套,是真正的独立的大资本家了。
这事儿,想想都开心啊!
官家都是大家伙选出来的,以后还用得着怕官怕权贵?大家伙儿就是权贵……比陈桥兵变的那伙人牛逼多了。
陈桥兵变的那些人后来都释了兵权,圈养起来了。可是今天参加议政会议的诸位,都是受《约法》保护的,而且大家手里还有州府军,还有武装商船队。完全可以制约赵楷和武美娘!
当然了,赵楷和武美娘也有能够制约这帮奸商阔佬的工具——就是长江!
长江基本上掌握在赵楷和武美娘手中。他们的东海国水师现在变成了长江舰队,是东宋国防的基石。
只要长江在手,东南的水运枢纽就在手。东南经济的命脉,也就在他们俩手中捏着了。
所以现在的东南豪商和赵楷、武美娘之间的权力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谁都离不开谁!
而且东南经济又因为水运体系和联合储备局的存在,形成了高度一体化的局面。
十八州府互相依存,根本不可能分裂。
就在这时,忽然有个公鸭嗓子嚷了一声:“东海王,王妃驾到!”
原本喧闹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本来都在高声谈笑的议政官们呼啦啦一下子都四下归位,你撞了我,我碰了他,好一阵扰乱。
议政大厅的位子摆得也挺有意思,不像议会,倒和个山寨的聚义厅仿佛。中间靠前两把交椅,那是赵楷和武美娘的。然后两边摆了四排交椅,一边两排,中间当然是空出来的。
武好文和潘孝庵分别在两边领头的交椅前站立着。武好文在右,潘孝庵在左。两人背后的交椅上,各放着一件黄袍。
当然是给孝子赵楷和孝顺儿媳武美娘预备的!
大宋孝治天下,他们二位自然都是纯孝之人——长江上的舰队可以保证!
大家才站好了,就看见赵楷和武美娘一前一后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走到了各自的位次前坐了下来。
议政官们则纷纷拱手行礼,齐声道:“臣等恭迎东海王殿下,王妃殿下。”
赵楷朝着议政官们淡淡一笑,道:“诸位请坐吧。”
议政官们闻言却没有落座,依旧站立不动。赵楷见了有些奇怪,这是什么意思?干嘛不坐啊?站着不累吗?
武美娘笑着问:“诸位议政是有什么话要同东海王讲吧?”
“正是!”武好文回答道,“禀东海王,近日诸议政反复协商,取得一致之意见,认为赵桓引黄河之水灌徐海江淮,致使数十万黎民殒命,上千万人失家。太上发襄阳之兵掠徐州,劫走金银2000余万,致使东南工商百业萧条,无数民人失业。二者所为,皆大为失德!因此不宜君天下!欲保东南安泰,必须另选素王。经过议政会议投票,选举东海王殿下为我大宋之新皇,选举王妃武氏为大宋之新后。吾等恭请王与王妃,早正大位,君临天下!”
议政官们齐声喊道:“吾等恭请王与王妃,早正大位,君临天下!”
听完武好文的话,赵楷完全惊呆了。这是什么状况?怎么能说自己的父皇大为失德?这是臣下能说的话吗?
他正发愣的时候,武好文和潘孝庵已经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黄袍,大步向前,将黄袍分配披在他和武美娘的身上。
黄袍加身啊!
然后下面的议政官们就一起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万岁,万万岁!”
好嘛,俩万岁……这可是选举出来的万岁!
“这这这……这如何使得?”赵楷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下意识的就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武美娘。
武美娘正色道:“大王,既然议政官们都是这个意思,您不如从了吧!”
从了……
“可太上还在啊!”赵楷摇摇头。
武美娘皱起眉头,“他都已经是太上了,大王又何苦再让他为天下苍生劳神费心呢?而且天下苍生也受不了啊!”
什么话……赵楷那是孝子,面孔一下就有点难看了。
而武美娘则是容色冰冷,语气也冰冷:“大王,如今东南主权在民,十八州府议政官已经选举你我为帝为后!民之所予,岂可不取?大王难道没有听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吗?如果大王不取,难道要让大宋变成共和之国吗?”
变成共和国……祖宗江山,不就要断送了?赵楷不能对不起祖宗啊!祖宗比爸爸大!想到这里,只得叹了一声:“既然是东南百姓所愿,孤王也只得勉为其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