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仪回到家中,进入园中就听见丝竹声不绝于耳,还有女子轻拢蔓唱的音调。她有些不解,舒陵正巧来看她,就解释道:“是大哥三哥在会客。”脸上不禁露出写厌烦的神色。原来这些日子舒哲舒晏和门阀子弟往来,经常在家中举宴,还时常叫了歌姬舞伶助兴,酒过三巡,放浪形骸,什么形态都有,家中内务是舒陵在管,事后收拾都交给了她,弄得舒陵烦不胜烦。
舒陵扶着舒仪回房,见她手上包着严实,虽然早在信中知道了内情,仍不由担心:“怎么就弄成这样。昨日宫里传话,义安宫的人还想来看你,被我拦住了。”
舒仪信中生出大不妙的感觉,对着舒陵不隐瞒,透露了事情原委。
舒陵听得目瞪口呆,随即勃然大怒,“刘太后居然使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太离谱了。当我们舒家无人,任她这样欺辱。”
门从外被推开,舒轩走了进来,“什么欺辱?”进入房中,见到舒仪受伤的样子,舒轩面色一冷,犹如三九寒天,“谁伤的你?”
舒仪朝他摆摆手,舒轩走近,被她一把拉住手。一肚子火气无处发作,他心下先软了几分。
“是我自己伤的。”舒仪道,“这还不是要紧的,我有一桩要紧事告诉你们,事关重大,只我们三人知晓就行,不能外传。”
她平时慵懒嬉皮,遇到大事才认真,舒陵舒轩听她慎重,脸色也沉凝。等听她说完伪诏,两人齐齐震惊,尤其舒陵,她意识到眼前舒家这一阵的风光显然隐藏了重重凶险。
“没有御印,诏书不会得到承认,如此一看,刘太后心狠手辣,宫中不定藏着什么隐秘不为外人知。”
舒轩也是极其聪明之人,分析道:“刘羽的死就是刘阀的警告。涉及帝位,就是嫡系子弟也能牺牲。刘氏不会轻易放过你。”
舒仪点点头,“事不宜迟,近日我们就得启程离开京城。”
舒轩轻轻握住她的手,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犹有愤怒,“可恨刘羽已死,刘氏在宫中,你受的伤不能回报他们。”
舒仪朝他炸了眨眼,“谁说我要白白吃这个亏。”
舒陵也帮腔道:“若是我们就这样缩头,刘阀还当我们家好欺负,京城虽说是他们的地盘,但是这口气无论如何也要出,让他们晓得晓得厉害。”
这番话正合舒仪心意。三人把行程安排商量好,舒轩去准备回昆州的行囊和车马,舒陵留下和舒仪说话。
舒仪把舒老留下的册子找出来,不到半日就和舒陵商议出一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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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义安殿。
刘太后躺在榻上,阖眼休息,让宫女为她捏肩捶腿。她近日心事重,睡得浅,醒着时又觉得疲累,心情时常不好,殿内气氛压抑,宫人们大气也不敢出。
忽然有宫人喊,“侧殿走水了。”
刘太后一惊,睁开眼,在烛火灯光下果然看见轻烟阵阵。她赶紧起身,在宫人簇拥下离殿避火,春夜尚有寒气,刚走到殿外,刘太后就周身一凉。没一会儿,宫人又来回禀,是小太监踢倒了烛台,烧了一盏宫灯,幸好发现的早,并没有引起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