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的旨意在郑衍手中压了三日,还没有发出。刘太后着急上火,连日派人来催,后来自己出马,却连太极殿都没有走近,就被成堆的宫女太监劝走。
今时已不同于往日,郑衍整个心思都围绕在京畿安危上,没有闲情再来玩母慈子孝这一套。
刘阀给他找的麻烦还不够吗?
听从萧铭意见的郑衍,前几日打算找御林军统领好好谈一谈,鼓舞一下士气,在没有惊动人的情况下,他带着禁卫微服出宫,一是想看看京城内百姓是否有乱相,二是也好展现一下自己怀柔手段。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是在刘家找到御林军统领。
在这之前,他还一直以为,这位最贴近保护他性命安全的人与刘阀毫无关系。
到底是什么时候,刘阀几乎渗透在他身边方方面面。
郑衍感到寒意从背后窜起,一寸一寸,蔓进他的四肢百骸。
收回御林军统领的任命,不理会刘太后多次劝说和前朝刘阀一系官员的反对,郑衍的举动极其强势,也让京城上下浮动的人心稍微为之安定。
新任御林军统领人选还没有决定,德王一封书信传至京城,又掀起轩然大波。
御前太监至今不想去回想当日圣上的神色,只觉得狂风骤雨近在眼前,谁把自己关在殿内半日,郑衍推门而出的时候,平静如水,目光深邃,表现像是没看到过德王那封用意歹毒的书信一般。
随后不久,京城内又开始流传,朱雀旗统领萧铭是明王无名有实的师父。明王行兵打仗的本领全是萧铭一手调教。
满京的权贵听闻消息都吓了一跳,这是要搞事情啊——合着半天,明王已经准备好里应外合了?
明眼人不少也看出来了,这种时候传播,分明是来离间君臣关系的。
刘阀家主急的嘴里都生了燎泡,拼命劝说郑衍把朱雀旗统领换人。
几个朝中重臣在太极殿内议事,听刘览如此说,大部分人都低下头。
郑衍扔了手中一本册子,睨向刘览:“临阵换帅,兵家大忌,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刘公不懂?”
“万一萧铭倒向明王,就悔之晚矣。”刘览痛心疾首。
“刘公当初劝朕将萧将军之女定为皇后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此一时彼一时,臣当时并不知道萧铭和明王有旧。”
郑衍目光越发冷淡,“刘公慎言,如果曾有往来就算有旧,那刘公和废太子、明王、德王都有旧了。”
刘览看着郑衍,有些不明白,明明自己和家族处处为他打算,他却半点不领情,莫非天家无情乃是至理,这位小皇子在坐上皇位之前,和母族还是很亲近的。
对了,他不知道,这个皇位是如何来的……不知道刘阀为此付出了多大的风险和代价。
刘览嘴唇一张一合,似乎要说什么,脸色也有些憋得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