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所住的小院十分僻静。庭前修竹数干,几盆兰花,香气宜人。
书房明窗净几,右间用屏风隔着,隐约可见一张长书桌,木椅,靠墙一张斑竹榻。
两人宾主分座,丫鬟奉上茶水。
沈璧语气温和问道:“不知舍妹刚才说了什么引致口角?”
舒仪直言:“她说我们两人的婚事。”
沈璧一口茶刚进嘴,被她直言不讳一噎,差点呛到,放下茗碗,脸色有一丝不自然,道:“她如何知道的?”
舒仪笑了笑,没有半点扭捏,“说在你这里看到的手谕。”
沈璧记起前几日沈玉来书房等他的事,面有无奈。
舒仪道:“不知手谕可能借我一观。”
“当然可以。”沈璧起身,到屏风后书案旁,打开一个黄梨木匣,取出诏书给舒仪。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舒仪鸦黑的发,衬得肤白如明玉般。沈璧神色微赧,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回到座上。
舒仪看完手谕,眉心微蹙,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沈璧道:“是我向殿下请的旨意。”
舒仪朝他看来,两人目光相撞,沈璧先挪开脸。
“为什么?”
沈璧叹了口气道:“沈舒联盟,利大于弊。”
舒仪沉默不语,把这八个字翻来覆去想了想,道:“仅仅如此?”
沈璧点头。
舒仪唇角一勾,“怕是不止吧?”
沈璧神色微动,道:“还能有什么比我们两家联盟更紧要的事。”
舒仪看看他,只见沈璧端坐着,头发白玉冠束着,身材挺拔,五官俊美,眉长如剑,目光温和,透着难以言喻的清贵雅致。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舒仪道,“殿下要针对的,莫非是安阳郡王?”
沈璧心头一震,神色却平静至极,口气平淡道:“殿下和郡王虽是叔侄,实则有师徒情分,怎么会做针对之举。”
舒仪没有和他强辩,手指轻轻在手谕上划过,道:“上面盖的是殿下私印。”
沈璧目光始终在她身上,闻言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