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洋掏出鱼刀,架在女鲛人的脖子上。
无需言语解释,眼神和刀子说明一切——要么继续海底的鲛人之吻,要么当即割破她的咽喉,哪怕同归于尽。
她看着他,目光有些哀怨,但他的神情决绝。
当女鲛人看到秦北洋后脖颈上的一对鹿角胎记,仿佛海底升起的两团火焰,却让她的眼神有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鲛人摆动尾巴上浮。
秦北洋的氧气已耗尽,还得握着鱼刀,再也无力游泳,只得抱着她的腰肢,全身皮肤紧紧相贴,才能避免坠落海底深渊。抱着女鲛人的感觉,就像拥抱一个冰凉的死去的处女。
海水即将涌入口鼻的刹那,鲛人带着秦北洋浮出水面。
呼吸……呼吸……呼吸……
鲛人刚要摆脱他重新潜入海底,却被牢牢扼住脖子。秦北洋不会让她溜走,老金与中山齐来帮忙,四只手抓住她的头发、胳膊与胸口,像捕猎一条危险的鲨鱼,抓上疍户的渔船。
老金刚要用大木棒子敲打鲛人,就像厨师要把鱼打晕,却被秦北洋厉声喝止。老金只能扯出绳索,将她结结实实地捆扎,就像一只大号粽子似的,扔到渔获的舱格之中,确保她不会再逃跑。
秦北洋跪在船舷边猛烈喘息,想想刚才真是危险——要是缺乏警惕,任由女鲛人亲吻嘴唇,吸干了肺里的氧气,此刻自己就是一具浮尸!
但他摸了摸嘴唇,似乎还有女鲛人残留的气味,便披上衣服,跌跌撞撞冲回去。
她还在鱼舱里挣扎,老金夺走她腰间的薄纱,轻得像片树叶,展开却能把整个人都包裹住。更妙的是,这薄纱刚才一直在海底,如今却一点水珠都不见,好像已被太阳晒干了。
“这便是传说中入水不湿的龙绡?”
秦北洋接过薄纱,用力撕扯两下,居然完好无损,皮筋似的迅速弹回原状,表面玻璃般光滑,在海底也可反光。其柔韧度超出任何一种丝织品,甚至强于二十世纪的化纤材料。
“主人,这玩儿应该很值钱吧!”
“干宝《搜神记》有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说的是鲛人善于纺织,这种龙绡就是她亲手所织,不晓得什么原材料,肯定不是春蚕吐丝!”
“说不定是从她身上出来的某些东西。”
老金抚摸她自来卷的长头发,盯着她布满鳞片的身体,惹得她柳眉倒竖,愤怒地回头差点咬住他的手。
“乖乖!小畜生的性子还真烈!”
“《太平广记》说鲛人大者长五六尺,状如人,眉目、口鼻、手爪、头皆为美丽女子,。发如马尾,长五六尺。阴形与丈夫女子无异,临海鳏寡多取得,养之于池沼。交合之际,与人无异,亦不伤人。”
老金继续盯着女鲛人说:“重点在最后两句——鳏夫寡妇把他们抓来养在池子里,当作小妾或面首夜夜交欢!”
放在现代人的话语里就是“性奴”。
“老金!休说这些淫邪之辞!”
“属下该死!不过嘛,鲛人浑身上下都是宝贝,比如这个……”
老金突然扇了她一个耳光,他能制服镇墓兽也有内功,这一巴掌下去可不含糊,当即送给女鲛人五道红印子。
“你这是干嘛?”
“主人,鲛人并非人类,只是生活在海中的畜生,就跟鲨鱼海豚甚至海龟无异,请千万不要把她当人来看。否则,刚才您也不会那么危险!”老金又扇了女鲛人一耳光,“鲛人身上最值钱的——就是她的眼泪!”